人员又重新分配了下,我和丹娘刚好被分在了同一桌。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丹娘竟然一挥手,装作不小心把我的水洗打翻在了桌上。
水流满了我的桌面。
我看着她,丹娘却装作无辜的模样,继续去写字了。
我一筹莫展地走到郑姑姑身边,求助地看着她,“姑姑,我的桌子上面有水,您看……”
郑姑姑却一脸无动于衷,“你自己想办法吧。”
丹娘看自己计策成功,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我情急之下一咬牙,将试卷贴到了墙上,悬着手臂写完了。
待到宣布时间到了后,郑姑姑走到我的试卷边看了看,眼睛一亮,“你会写簪花小楷?不错嘛!”
我松了一口气,想到这簪花小楷还是萧晏教我的,一时间有些难过。
却听到门外小内侍的声音,“尚仪大人到!”
服饰极为华丽的王尚仪端端地走进大殿之内,女官带着一众宫女连忙躬身行礼,“恭迎王尚仪!”
王尚仪冷冰冰地环视了大殿一周,将每个人都细细看过,出言问道:“陈典侍,事情进行得怎么样啊?”
陈典侍毕恭毕敬地回答:“禀大人,下官已经录取了三十五名。”
王尚仪嗯了一声,刚刚远远地她就看到陈典侍对我流露出赞扬之色,便看了一看我的试卷,问我:“这是你写的?”
我低着头,“是。”
王尚仪点了点头,“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
我有一丝慌乱,竭力掩饰着,拼命回想自己那张假官籍,“我叫崔十娘,是……东府人。”
王尚仪看我如此神态,皱着眉头问:“你连自己是哪来的都记不清?把她的官籍给我拿过来。”
底下的小宫女立刻找出了我的官籍送上前。
王尚仪扫了两眼,脸立刻冷住了,“什么东府人?上面明明写的是东平!还有,这官籍用的居然是去年才出的南江纸,明明就是件假货!”
我看自己就这么被拆穿了,当即跪了下来,苦苦哀求,“尚仪大人,您听我解释……”
王尚仪却没理我,只是看着四周,话音里都透着冰冷,“你们怎么搞的,连张假官籍都看不出来?”
她轻蔑地将那张官籍扔到了陈典侍的脚下。
陈典侍紧张地捡起了地上的官籍,顿了一顿,叩首说:“下官该死!还是尚仪大人您火眼金睛!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扔出去!”
眼见自己就这么错失机会,我跪走到两个女官身边,连连磕着头,“两位大人,我是有苦衷的,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宫女们早已上前抓住了我,将我拖出到宫门外,狠狠地丢在了地上,门重重地在我面前紧紧关上了。
我的眼眶里闪着泪光,死死盯着对自己关上的宫门,泪水不禁流了出来。
良久我才擦去泪水,向着夜色深处走去。
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一声尖叫,只听到那人说了一句:“救我。”
等我鼓起勇气蹲下来推了推那人,却没有反应。
我又推了推那人,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脚上拿下来。
那人的身子被我翻了过来,看到了对方的面容,大吃一惊,“原来是你。”
原来这人正是之前我帮过又救过我的那个年轻男子,只是为何夜深人静时会出现在小树林,又满身都是血迹?
我撕下几块布料,将他身上的几处伤口都牢牢绑了起来。
联想到自己的情况,我推测对方大概是被人追杀。
我不敢和这年轻男子在原地多停留,努力想着怎么才能带着这个年轻男子逃得越远越好。
没多久,我就有了主意。
天色渐渐大亮,清晨的郊野弥漫着泥土混合着朝露的清新之气,温度也随着太阳升起而渐渐升高。
我忙碌一夜,隐隐有疲倦之意,一张脸也脏兮兮的像花猫似的,正聚精会神地在一所破庙外熬煮着东西。
过了片刻,我将罐子里草绿色的液体倒进了一只破碗里,一边吹着气一边往破庙里走去。
刚进去几步,我发现那年轻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正打量着自己。
那男人显然也认出了我,一惊,“是你?”
我嫣然一笑,“是啊,真巧,我们这可是第三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