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环境倒是没那么黑，幽光下，苏凌可以透过眼前的栏杆，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还有其他铁笼里的人。

他们五个被关在刚好卡住各自身体的笼子里，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

两艘空船漂浮在五个笼子中间的水面上，随着水波晃晃荡荡。

远处，一只熟悉的蝙蝠吊着什么东西，一落一落地飞向木船。

那个东西是球形的，通体白色，苏凌仔细盯着看了一会，突然，白球上转过来一个黑色的圆点。

苏凌立刻反应过来，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一颗眼球。

蝙蝠把那颗眼球扔在白色的船上，然后慢悠悠地飞走了。

那之后很久，空间里一直没有别的动静，五个人隔着遥远的笼子互相眺望，于事无补。

这一次比上次更难的点在于毫无头绪，黑白船只和眼球，苏凌联想不到任何题目。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数数，安慰自己只要不迷失时间，大脑就不会变得愚钝，等到题目公布的时候，再努力思考就好。

数到两万五千三百一十一时，蝙蝠终于又拿着一颗眼球出现了。

它再次把眼球扔在浅色的船上，然后慢悠悠地飞走。

两万多少来着？苏凌被冷水泡得头晕眼花，脑袋也越来越重，刚想重新开始数数，却眼皮一黑晕了过去，然后再次被水呛醒。

他的后颈已经酸得不行，但是要想呼吸，他就必须得把头抬起。

这点，和绳子那道题目倒是完全相反。

苏凌突然想到，水面都是一样的，祁渊那么高，会不会不需要抬头就能正常呼吸？

祁渊就在他右边笼子，他得完全转头才能看清，不过这一拉伸，脖子倒是稍微舒服了一点。

隔着笼子，苏凌看见祁渊也正看着自己，同样艰难地仰着头。

这笼子大概是量身定制的，身高导致的高度差应该往下延伸了，身高在这里没有半点优势。

蝙蝠仍然缓慢地运送着眼球，苏凌每次都计数，每运送一颗眼球，大概要耗费五到六个小时。

船上的眼球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变成了一座小山。

那些眼球转动着，时不时与苏凌对视几秒，十分怪诞。

几人一直就这样泡在水里，苏凌的手早就被泡出了核桃状的皱纹，后来，他失去了触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

他能猜到，是自己的躯体，被食肉虫啃食了。

后来，那些虫子越来越过分，爬出水面，沿着苏凌的脖子，爬到他的耳朵上，开始啃食他的耳朵。

他浑身颤抖着，用力甩头，才总算把虫从自己的耳朵上甩下去。

他很害怕，这种害怕，不是怕死或者怕疼，而是内心深处对虫子的本能恐惧。

在运送完第二十只眼球的时候，蝙蝠终于停了下来，倒挂在空中阴鸷道：

“白色的船里，放着二十只绵羊眼球，分别来自十只不同的羊。”

“你们五个，每人只能拿一次，拿了就放进黑色的船里，然后走回自己的笼子。”

“记住，我想要五对完整的眼球，否则，你们就永远待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