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自关下九原军中。
一道人影腾空而起,缓缓向城中飞来。
正是刚才压制李秋山的天阶巅峰强者。
在东洲,只有破碎以上的境界才能够飞行,而天阶巅峰已然开始触摸破碎境边缘,有了短暂的飞行能力。
“果然……”李秋山绝望的闭上了眼,“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援军啊……”
随着天阶越飞越近,威压也逐渐加重,李秋山气息开始紊乱。
待到这尊天阶飞临城头,自李秋山而下,所有将士们眼眶嘴角尽皆开始流出血来。
天阶强者略微抬手,巨大的能量开始凝聚……
李秋山目眦欲裂,他强行昂起头,死死盯着这道身影!
人可以死!但头不能低!
“嘁……”见到李秋山的样子,北岐天阶强者发出一声不屑的哂笑,“蝼蚁……”。
手掌压下,便要将这群“杂兵”碾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泗水关南城门猛然爆出一阵巨响。
随着巨响,厚重的巨木城门四分五裂,一道通身漆黑的骑士策马执戟,如闪电般自南门杀入!
只见他轻点马蹬,胯下乌骓四蹄如腾云驾雾般离地而起,跃上泗水关中屋顶,随着几个跳跃,已然来到北城墙下。
再一提马,乌骓竟爆发出一声如虎啸般的雷音,后踢猛蹬,径直跃至城头上空——天阶强者眼前!
与此同时,乌骓马之上的骑士双手持戟高高举起,身子昂然挺立,借着战马飞奔之势抡起大戟轰然砸向天阶强者头顶!
“嘁,不自量力……”感受到对方仅有地阶巅峰的力量,北岐的天阶强者嘴角微撇——
他决定多费点劲,先杀死这个敢于反抗自己的地阶蝼蚁,再处置关中的守军。
于是他右掌微收,握拳向上迎去。
在他的剧本里,下一刻这个不自量力的蝼蚁便会随着他拳力的爆发连同战马一起,被炸成一团血雾。
然而就在拳锋和戟刃接触的瞬间,他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几乎不逊色于他的天阶力量自大戟中倾泻而出!
“上当了!”
天阶强者心头一凛,急忙想缩回拳头。
然而刚才那一击力道已然用老,再想收回拳头却再也来不及。于是全力催动功法,尽可能将拳头的皮膜变得更加紧实。
若按常理,天阶巅峰武者的肉身已然无惧任何兵刃,在功法的加持下,大概率连一个白印都不会留下。
然而,下一刻,一阵剧痛自挥出的拳头上传来,直疼得他眼前发黑,忙抽身飞出六丈开外,气息乱作一团,无法维持浮空,狼狈的落在关墙之外。
黑骑士也在他拳锋的反震下落回城头,胯下的乌骓马由于受了太大的力道,肉体再也承受不住,一声悲鸣,凭空爆成一团血水。
天阶强者甫一落地,忙低头查看自己的右手,着眼之时,不禁又惊又怒。
却见这只手,已然从中指和无名指之间裂开,伤痕贯穿右掌,顺着小臂骨一直延伸到手肘处才停下,此时已是鲜血喷涌,筋脉具断!
“竖子!尔竟敢伤吾南宫师……”
“不必多言!”
“你!”天阶强者突然哽住,眼神恶毒,死死盯着城墙之上负手而立的黑甲骑士。
来人正是崔永贞。
眼见自己借助马力发出的全力一击只废掉对方一条手臂,心中不禁暗道可惜。
“所以你叫南宫师?”
崔永贞心中戒备,脸上却丝毫不显现出来,冷声发问。
“不错,竖子……你可知伤到老夫的代价?”南宫师疼得身体颤抖,赶忙催动功法止血,却仍旧出言恨声威吓。
“代价?”崔永贞面现怪异,似乎在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就是我站在城上毫发无损,您站在城下体如筛糠?”
“兄弟,你马没了……”这时,一旁稍稍缓过劲来的李秋山悄声提醒。
“不必多言!”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骂我……
崔永贞嘴角一阵抽搐,迅速打断李秋山的话头,强忍住想跳起来抽他一顿的冲动,偏头恨恨瞪了李秋山一眼。
李秋山不明所以,但看到崔永贞如此反应,不由得一缩头,继续躺在地上——个子高的来了,他也乐得躺平。
“竖子……”南宫师想刚再度开口,却被崔永贞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