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要糟。
果然,就在拓跋弘“沃琴蝶”三个字刚说出口的一瞬间,崔永贞立刻打蛇随棍上。
“儿啊,正是为父在此!”
“你!”拓跋弘一口气憋在胸中,刚才智珠在握指点江山的气势直接消掉了一大半。
“哈哈哈……”城头众人笑作一团,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看到自己攻心战术失败,拓跋弘道也并不非常着恼,很快平复情绪,也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老夫打了一辈子仗,你还是第一个敢占我便宜的后辈。”
“不过你的胆气老夫倒是佩服的紧,算是个少年英雄!”说着拓跋弘竟然对着崔永贞拱了拱手。
拓跋弘的话语和举动倒是出乎崔永贞的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位沙场老将、北岐战神竟有如此广阔的胸襟,因此竟没有接着使用打断技“不必多言”。
“既然你叫老夫不必多言,那么这位小英雄,沙场见真章罢!”纵使拓跋弘心胸宽广,却还是有些羞恼,因此没有等待崔永贞回复,拨转马头,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就要回转本阵。
“拓跋将军且慢。”
崔永贞见对方要走,忙喊道。
“还有何事?”拓跋弘心中怨念消了大半,暗忖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但内心确实很欣赏这个有勇气的年轻人,于是非常配合的勒停坐骑,转头问道。
“我方要求进行阵前斗将!”
崔永贞微微躬身,语气坚决。
“斗将?!”
拓跋弘眉头一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阵前斗将的事情了。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小子,你可知斗将的规则?”拓跋弘向崔永贞询问道。
“我方一挑三,全赢算我赢,输一场就全输了。”崔永贞一句话高度概括。
“没错,”拓跋弘一捋胡子,再度问道,“你可知我九原军中高手如云?”
“老将军说笑了,再如云,也只能出三个人。”崔永贞笑道。
眼见任凭自己如何用语言施压,崔永贞始终不为所动,心态稳定,拓跋弘越发的喜爱这个年轻人。
于是他进一步发问:“你方谁来?”
“不才,正是在下。”
崔永贞拱拱手。
“嘶!”
拓跋弘再度仔细打量着这个说话的年轻人。
“你年岁几何?”
“一十有六。”
拓跋弘闻言勃然大怒,他突然伸手,指着城头众将,怒声喝道:“尔等鼠辈,既要斗将,为何要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出场送死!尔等既然又能够斩杀南宫师的天阶,为何却藏头露尾……同是战将,老夫真真羞与尔等鼠辈为伍!”
他以为崔永贞出战,是泗水关众将为了拖延这一日的战局,故意派出来送死的。
闻言,九原军中也有不少将令面露嘲讽之色,唯独斛律突面现异色,他感觉这个青年的身影仿佛在前日南宫师战士时的城头激战中出现过。
不过由于距离远,且当时他认为南宫师必胜,因此并没有在意,而当南宫师人头被抛下,崔永贞已经软倒在女墙之后,加之刘永君的骑兵突出,他更没有时间去确认泗水关上斩杀南宫师的是何方神圣。
“老将军不必动怒,”虽然被拓跋弘骂的面红耳赤,但刘永君还是出言解释道,“当日斩杀南宫师的,便是这位小将军。”
他见崔永贞并没有说出真名,于是也仅用了“小将军”指代崔永贞。
“哦?”拓跋弘听完顿时眼前一亮,他没想到自己欣赏的年轻人不仅胆识过人,更兼具超强的武力。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时间,他倒反而不急着归阵开战了。
“年轻人,你可知这泗水关危如累卵,当不得我大军一冲一撞?”
拓跋弘将语气放的更加温和。
“当然,九原军虎狼之师天下驰名,我等自不是闭目塞听之辈。”崔永贞乐的和拓跋弘拖延时间。
听到崔永贞对九原军的认同,拓跋弘心中更加觉得所想之事大有希望,于是趁热打铁。
“既然如此,那你可愿归降于我朝,我愿收你为义子,将我这一身本领传授与你,待我百年之后,这九原军便是你的!”
拓跋弘一言既出,城上城下皆是面面相觑。
大家都没有想到拓跋弘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想要收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