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霎那间聚焦在门口,一些将领已然将手伸向腰间的长刀。
待看清来人是陈纤纤后,他们在第一时间将抬起的手默默的缩了回去。
“怎么,我看诸位刚才叫得挺凶啊!”
陈纤纤踩着平躺在地面上的大门,迈步走进正厅。
“不知道诸位智者可曾想出什么退敌良策?”
嘴角挂着笑容,但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森然。
北疆众将一个个噤若寒蝉,刚才叫得有多么凶悍,现在就有多怂包。
“嘭!”
“说话啊诸位!”
陈纤纤一只秀手拍在桌子上,震得四周武将一缩脖子,心肝脾肺肾跟着桌上的物件一阵乱颤。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崔永贞眼角直抽,总感觉自己这位同胞才是真正的“镇北将军”。
“夫人,”见无人回答,主座上的张伯礼只得开口,“时方才……各位将军只是在针对如何破局讨论的声音大了一些……”
“别帮他们解释!”
陈纤纤直接打断张伯礼,“我说过多少次,你们不是土匪,不是野蛮人,讨论也要有讨论的样子……
“声音低一点会死吗!我站在府门外都能听见你们说什么,这还怎么保密!
“随便一个人站在守备府周围就能听得见,更别说那些天阶强者!
“保密!保密!我说过多少次!打仗不能靠莽,但用计谋也要学会隐藏!你们是不是学不会!”
“是不是学不会!”
面对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的陈纤纤,满厅众将宛如一只只受惊的鹌鹑,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站在桌旁大气都不敢喘。
“婶婶,别生气了,大家也是心系军务。”崔永贞眼见再这样下去这次讨论就没办法再开下去了,于是赶忙上前打圆场。
“哼!”
陈纤纤此时心里的别扭劲也消了大半,于是乘势而下,双手抱胸转身坐在靠近大门的一把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你们继续!”
良久,无人敢言。
“咳咳,大家继续吧……”张伯礼见陈纤纤不再发难,干咳两声,招呼大家继续开会。
“我还是提议全力据守泗水关,依托地理优势和北岐打消耗战,待对方疲敝,再行出击。”
说话的人崔永贞依稀记得叫邢世元,乃是镇北将军府的一位幕僚。
“刚才我就说过,守久必失,我们还是要主动出击。况且你也看到了,九原军已经派出过一支部队拦截永君将军的援军,如果对方故技重施,断了我们的粮草,那我们就是一支孤军。”
出声的是北凉骠骑左将军羊舌业。
“那是因为泗水关当时守城人员少,没办法在四平山建立防线,如今我们二十万军队抵达前线,随后帝都还会派出二十万援军抵达,到时候我们以逸待劳,甚至反推到北岐境内也无不可。”
骠骑右将军李安林赞同邢世元的观点,出声反驳。
随即,众人又陷入了是攻还是守的争论当中。
“我想带一哨人马去骚扰九原军后方。”
突然,一直沉默的刘永君开口,将一众将领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众将用以惊异的眼神看着这位平日里低调的“鬼将军”。
“永君,”邢世元皱着眉,思忖片刻,抬头说道,“九原军此次攻我大虞,必然是拓跋无忌要转移内部矛盾的重要手段。此战他们有必须要赢的理由,加上拓跋弘老谋深算,必然会非常重视后方安全,因此从大形势上判断,奇兵和奇策大概率是行不通的……这场仗最稳妥的应对方式就是在正面战场两军对辕,互拼消耗,直到一方败北。”
“我也认为扰后不妥。”主战派的羊舍业竟然也同意了邢世元的观点。
“若是小规模战争,奇兵突出威力巨大,但像这般大规模军团作战,扰后的意义真的不大。”
张伯礼也表示了不赞成。
刘永君见主要将领无人支持,不由得有些气馁,低着头又坐回一旁。
“那若是直捣黄龙呢?”
崔永贞突然发话问道。
所有人闻言,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他。
“北岐皇城不仅与泗水关相隔千里,而且常年有重兵把守,况且城中明面上还有一位天阶巅峰坐镇,当然,应该不止这一位。”
虽然崔永贞的想法在张伯礼看来过于异想天开,但他乐得见到自己守护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