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尚清华的回答,杜北大猛地一愣,继而怒从心起,他只是顺着公子的意思客气客气,却没想到这个猪队友,竟真的打算这么干。
他可是燕山派杰出弟子,怎么能冒险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呢?
倘若自己有个闪失,不光整个杜家失去了主心骨,宗门那么多年的辛苦培养,那么多的资源投入,岂不都打了水漂吗?
可是话虽如此,他却不能把先前的话收回来,毕竟眼前的公子,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存在。
好在公子似乎理智尚存,并未立即做出决定,而是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听到这话,老杜心中顿时一松,同时开始暗暗思索,要什么漂亮的说辞,才能既推掉这危险的差事,又能表达自己的忠心。
三人开始往寺外走,林七暗暗松了口气,这几只聒噪的老鼠,总算是要走了。
然而,一口气还没吐完,他的心又猛地一紧,嘴里猛地向里吸气。
他之所以这样,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看到了小朵。趁他迷糊的间隙,小家伙不知去哪里炫了一顿。
此刻,她正挺着圆圆的肚子,悠闲的迈着步子,大大咧咧地从三人身旁经过,向他走过来。
林七暗暗祈祷,只盼三人不要把她当回事,就这么干脆的离开。
可是,老天似乎总不遂他意,尚清华很快发现了奇怪的小家伙,他轻轻伸出脚,想要逗逗这皮球似的小家伙。
小朵惊叫一声,纵身一蹿,眨眼间从他身旁越过,奔入了昏暗的屋中。
杜尚二人同时“咦”地一声,相视一眼后,一起望向了屋内,很显然,他们都觉得这小猫不同寻常。
瞧见奔近的小朵,林七心下大急,连忙急使眼色,让她从窗户逃走,可小家伙哪懂他的心思。
她飞快地扑到他身上,一边放肆地扑腾,一边往他怀里钻,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睡觉。
就这么地,在杜尚两人的注视下,林七身上的茅草以及脸上的树叶,很快被她刨去了大半。
“什么人?滚出来!”模模糊糊瞧见了人影,杜尚二人顿时手按刀柄,齐声喝问。
行迹暴露无遗,林七无法可想,只得掀开茅草坐起身来。他的大脑极速运转,思索自保之法。
“你是什么人,为何藏在此处,偷听我等说话!”见他起身,杜清华奔近几步大声喝问,紧张之下,他腰间的利刃也撑出了半截。
见此情景,本已起身的林七,又吓得坐倒在地,他胡乱地挥舞双手,表示自己听不见他说话。
他突然想到,装聋作哑似乎是此时最好的保命手段。
见他是个乞丐,似乎还是个聋子,老尚暗暗松了口气,向老杜道:“原来是个又聋又哑的叫花子!”
“我瞧不见得,这人在此半晌,竟恰巧是个聋子,天下哪有这等巧事!”老杜说道。
“公子,您看……?”老尚也觉老杜说的有理,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向公子请示。
本来这等小事,处理起来再简单不过,管他聋子瞎子,一刀宰了便是,说到保守秘密,又有什么人能赶得上死人呢?
可他深知公子的性情,他向来以仁义自诩,绝不肯滥杀无辜,他可不愿擅作主张,招他不待见。
虽然在心底里,他觉得他十分迂腐可笑,但在明面上,他可不敢得罪他。
毕竟,他以后的高官厚禄,还得指望在他身上。
“他既然是个聋子,按说我们不该与他计较,但我们所谋事关重大,倘若其中有诈,届时功败垂成,便是我也担待不起!既是真假难辨,不如让苍天来做决定,瞧他该死还是该活!”公子说道。
“您的意思是……”
“你们且吓吓他,把后门窗户都堵死,只留前门可供逃跑,倘若他跪地求饶,则可免一死,倘若他由前门逃出,则他必是装聋,可一刀杀之。”公子说道。
“公子此计大妙!”“公子果然智计无双!”两人连忙歌功颂德,连身夸赞。
瞧见两人的模样,林七心中涌起一股恶寒,却已没时间去吐槽,他忙着思考应对之法。
公子的话语,他全听到了,不过他的用意,却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若按他的话说,自己似乎只有跪地求饶,才能保住性命。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正好证实了自己是装聋?
他知道自诩为聪明之人,总喜欢玩点心里战术之类的弯弯绕。这么说来,逃往门外才能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