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姜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漫不经心描摹桌上的木纹,“坷素,这次沉船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嘛?怎么会那么巧那么多船都渗水了。”
少年站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姜殊的头发,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京兆府的人检查了那些船,说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为损坏的痕迹,渗水是因为船底木板缝隙太大。”
“就是因为这个才奇怪呀, 已经游过了那么长的水路,怎么每一艘船都恰巧在同一个时间渗水呢。”姜殊往嘴里塞了一个盐津梅子转过身来,“我觉得八成是有问题的。”
凉风拂过姜殊额前碎发,面若谪仙的少年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少女一面鼓起的雪腮,“阿殊再过上两月就回去吧,太久了左相和姜夫人会忧心的。”
姜殊没想到坷素会这样说,原本嚼着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垂下眼睫回应了一声,内心却多了些许失落。再过两月离开?岂不是快到了坷素和自己的生辰,还是冬日,走不了水路,只能坐马车回去,寒冷的天气,孤零零一人,想想就让人觉得落寞。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脑袋却一阵眩晕,果不其然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小台亭,绿时景,春燕满回明。
“和我一起去放纸鸢!”稚气尚存的少女匆匆推开一间屋子的门,手里还拿着两个青蛙样式的纸鸢,风声带动叶音,似有竹叶清香环抱,屋里却没见到什么人,少女也不失落,整理了一下纸鸢,靠坐在房门处,目光朝外望去,姜殊也顺着目光往外看,想要借此机会观察一下四周环境,却没曾想到这件屋子的四周都是空白一片,一点杂草的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高一点的植物了。
“难道是我鼻子有问题?”姜殊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微微皱起了眉,不说别的,方才她明明切切实实闻到了竹叶的味道,怎么如今却什么都没有,这个屋子就好似凭空出现了一般?
来不及深思,此时这具身体的原主好像看见了什么,颇为雀跃地起身往前小跑几步,“陪我去放纸鸢好不好呀?”
很清甜的少女声音,只可惜姜殊却没有心情去仔细聆听,因为她根本看不见此刻的少女在与谁说话,入目仍是一片空白,脑袋里好似有东西在拉扯着,抽丝剥离般疼痛,眼前一道白光闪现,刺痛地她立刻闭上了眼睛。
坷素扶着昏睡的少女靠在自己的腰腹处,正欲把姜殊打横抱起,低头只见怀中少女的眉目紧皱在一处,面容也带着好几分痛苦神色,少年立改原本还算是随意的姿态,把手搭在了姜殊有些汗湿的额头,见温度正常,又去碰少女不盈一握的纤细手腕,搭了一会儿,眉头不禁有些微蹙,从脉象上来看,除了气血有些虚弱外,姜殊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那又是为什么经常无征兆晕倒呢,莫非,一切真如同他所猜测的那般?
少年挺秀的眉愈发蹙在一起,蓦地察觉到怀中之人微微耸动,低头对上姜殊有些迷惘的眼神,很是怜惜地将少女抱起,缓步走进内殿,把姜殊放在床上安顿好,而姜殊因为太过于难受,又一次晕过去,却没再看到某些记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