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宋梓明的表情还真有点松动,小公子的病非寻常大夫能解决,师尊请过不少药术师为其医治,也一直不见好转。
这人看上去神神叨叨,不像个会正经手段的,但哪怕有一线希望,宋梓明也想试试。
“你当真能治?”
“你带我去看看,看了我就知道。”司华生说。起码先出了这个鬼地方!
宋梓明朝后一招手,“带他出来。”
有人心存疑虑,“梓明兄,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他们把人放了,城主要是责罚下来,谁担当得起?
宋梓明道:“我带他去看看小公子,师尊若是问起,你就说是我的主意。”
司华生终于从那座不见光的地牢里出来,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吹过的风带着阵阵的凉,不知不觉,天气已经入秋。
“阁下怎么称呼?”宋梓明礼貌地问。
“姓华,单字生,生机的生。梓明兄,你们抓我纯粹误会一场,现在误会解开,大家就当多交个朋友。”要说客套话,司华生顺手拈来。
宋梓明对交不交朋友兴趣不大,他只想这人快点去看看小公子,不然师尊赶来,他怕没机会让人进去。
“华兄,时间紧迫,我们走快一些。”
宋梓明带他抄了近路。
明剑城不比秀水山庄,有花有鸟,有山有水。这里,只有冷冰冰的高大石柱,每根柱子上,雕刻着神容严肃的生肖之像,每种属相的口中,都衔着一把剑,有的长,有的短,有的如大刀阔斧,有的又如弯月细柳。无论形状如何,衔在石兽口中的剑,都散发出同样的肃杀之气。
“梓明兄,你们平时就住在这里?”司华生看着十二生相的石像,针眼大小的胆子默默颤抖。
“这里是剑道场,平日明剑城弟子集中修炼的地方,装潢布景是严肃了些。”宋梓明看他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对他的疑虑又减少了几分。
胆小怕死的人,不足以让他时刻防备。
“到了。”
两人来到了一处楼台前。
与先前走过的冷白灰的建筑不同,楼台榭栏处,养着几盆开得正好的牡丹花,红的,黄的,白的,大大的花朵自由地盛开,从修剪的枝叶来看,养花的主人定是十分用心。
将近房间,里面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啼,妇人温声轻哄,拍着孩儿娇嫩的背,在房内来回走动。
“宝宝乖,宝宝乖,待会儿我们去找爹爹,不要哭,不要哭。”
司华生按捺着好奇,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宋梓明将他带到其中一间房,推开门,梨花雕木后,是地方宽敞的里间,床榻上半躺着一个人,不知手里握着什么,看着怔怔出神。
“小公子,梓明带大夫来给你瞧瞧。”
里面的人被他的声音惊扰,握着什么东西的手一抖,收回袖子里,声音恹恹:“别白费力气了,我不需要。”
“公子……”
“我叫你滚!”里面的人忽然暴怒道。
司华生挑眉,好整以暇推了推眼镜,滚就滚,你以为我想来?
正当他想转身,登时被人拽住衣袖,宋梓明说了句:“我们进来了。”
然后,司华生就被人拖了进去……
嚯!原来人家的相处风格是这样的,说不通就硬来!
司华生连忙将自己的西洋镜扶正戴稳,装得像个经验老道的大夫,“咳咳,小公子,我来给你诊脉……”
一物临空掷来,司华生往侧边一歪,躲了过去,他说:“小公子,不想看病直说,切勿动粗!”
“滚出去!”
……原来他早就说了。
这么不配合的病人,司华生也没法子,转头看向宋梓明。
“梓明兄,你也看到了,病人情绪不稳定,还是不要刺激……喂,喂!”
床榻上,不断有不明物体掷出,司华生东躲西藏避免被砸到,而宋梓明却跟木头似的,站着一动不动,就算有硬物砸到他身上,他不避不躲,任由对方发泄。
伴随着无休止乱砸,还有男子的恶语:
“我没病,我没病!你们才有病,是你!是阿爹!”
“我本来过得好好的,你们却赶走我最爱的人,逼我与别的女人媾和,恶心!”
“你们最恶心!给我滚!”
这几句话信息量颇大,司华生以为自己被砸蒙了,后面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