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脚步踏进浅水洼的声音。
空间足够密闭,甚至都能听见回声。
封闭的地下空间,炭火燃烧至最旺,整块变得通红如烙铁,发出咧咧的声音。在缺水的状态下,若是普通人被关在这里,不出半刻便会感觉喉咙干渴,双眼冒烟。
粗壮的黑色玄铁锁着男人,冰凉的水,淹过他的脚踝,那道脚锁被磨得尤为黑亮。
男人身穿黑色绸衣,乱糟糟的发窝盖住面容,他的双腕吊在半空,后背的衣衫破烂,依稀能看见入骨三分的伤痕。
“啧啧,真臭。”
进来的人看不见样貌,但听声音是个女人。
阴柔挑衅的女声继续响起:“申鸿鸣也太不厚道了,竟然将堂堂清玄宗剑术师,锁在这种地方。”
女子的手,抚过黑色铁链,沿着起伏的纹路,来到男人的下巴尖。
尖锐的指甲抬起了男人的脸,“哎呀呀,我们英俊的剑术师,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我说呢,丑成这样,你的小白花还能看得上你?”
男子被她戳到痛处,手腕上的铁链动了动。
女子的手,肆无忌惮地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滑,“我不嫌你丑,要不然,做我的人?”
“滚……”
“我好心来救你,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哦。”
男子身上的绸衣被拉开,露出结实的胸膛。那个女人带着迷恋的靠上去,“真温暖,如果你肯听话,就能活着待在我身边,多好。”
女人的靠近,让男人剧烈地反抗,只可惜他双手被禁锢,内力也在终日的鞭打中逐渐流失,现在的他,几乎与一个废人无异。
“敢用噬魂鞭打你,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女子靠在他的胸膛,恶毒的低语。
“你知道吗,上次我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王特许我下来接你,还给了我一样好东西。”她的嘴在蠕动,顷刻,粉红带紫的舌头伸出,上面有一只蜘蛛大小的虫卵。
男人一见此物,身体挣扎的越发激烈。
紫色的舌头盛着虫卵,慢慢靠近他的干裂的嘴唇,然后,严密贴合。
痛苦的呻吟,从男人的嘴里传出,细听还有一丝无助的绝望。
女人捧着他的头,鼻尖相抵,呼吸相缠,几近癫狂,“明道,成为我的魔吧。”
地牢炸裂。
一道黑影冲出天际。
*
花园荷塘,人影幢幢。
申佑景用过午膳,披着件清雅淡素的外衣,下楼来散步消食。
自从那日司华生对他说了那句话后,他就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要养好身体,不能绝食,按时睡觉,有精神的话,还要多出去走走。因而,申佑景得空,还会下楼去晒晒太阳。
楼台里的仆人,都感觉到他们公子的情绪慢慢变好,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个待人谦逊,温和有礼的郎君,所有人都心情雀跃。
年轻公子,墨发半挽,多日未见阳光,他抬起白皙如雪的手指,虚虚触碰刺眼的光晕。艳阳的热烈,让他重新感受到生命的温度,藏在心中的阴霾,一瞬间散去不少。
他的身体恢复得极快,那人若是信守承诺,不出几日,他就能去见他。只可惜了这夏日阳光,要是此刻他在……
“小景。”
申佑景一愣,半空中的手微微一滞。
他环顾四周,方才还有仆人来往的回水长廊,此刻却不见一丝人影。
放下的手指,拽紧外衣,申佑景仿佛感应到什么,飞快在花园里张望,目光滑过屋顶梁檐,再到木柱拐角,荷塘绿叶轻摇,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将他的目光带到一座假山后。
地面,有一道高大的身影。
申佑景想也不想,迈步前去。
“别过来!”假山后的人急声道。
申佑景一下顿住,抓着襟边的手,止不住颤抖。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
“小景,我要走了。此番过来,是与你道别。”那人藏在假山后开口,声音平淡得近乎冷漠。
“你知道,我本意要找你父亲复仇,申鸿鸣杀我父,毁我家,此仇不共戴天!奈何,我与他之间,除了仇恨,还隔着一个你。小景,你待我太好了,自我父母离世,我便从未在谁身上得到过关怀。那日你选我做剑侍,我第一反应是侥幸,侥幸能有接近申鸿鸣的机会,其实,我还有点点欣喜,那时在我眼中的你,就跟这头顶上驱散灰霾的艳阳一样,明亮而灼热。”
低沉的声音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