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响起,慢慢变得有些嘶哑:“与你父亲的一战,我败了,逃跑之后,我冷静了些时日,既然你已与那女子生儿育女,日后便好好过日子。”
他来,只为看他最后一眼。
他的小景,披着长衫,笑意温润,抬手仿佛能握住阳光,这一幕,将永远刻在他脑海里,成为余生追忆。
申佑景天生就能给人善意和温暖,一如初见,让身在黑暗地狱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光。他的爱人那么美好,那么纯良,那些血腥和黑暗,就由他埋葬在阴暗的地下。
他背过身,将那张被毒虫爬过而变得丑陋的脸,藏在假山的阴影下,不管外面的人有何反应,转身就要离开。
一双扑过来的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腰。随之而来的,是他熟悉的、思念的声音:“道郎,不要离开我!”
*
申佑景身体逐渐康复的好消息,自然也传到申鸿鸣的耳中。
“没想到,那个无名小辈倒有几分能耐。”他站在剑架前,擦试着一把身如柳叶条般纤细韧软的剑。
此剑名为香柳,乃师尊故人之剑,宋梓明日日来此,只知师尊对这把剑十分宝贝,却从未见他用过。
“此人在青城捕获,我已派人到雪女峰,仍未有其胞妹消息。”
“为师鲁莽,不该让你只身前去,雪樱花期不定,还白白费你个把月时间。”当初,景儿神魂不安,甚至有自虐倾向,城内药师束手无策。他偶然外出,碰上一位算卦先生,当时他正心中烦闷,即便不相信这些江湖骗术,还是坐下来算了一卦。
没想那人算的极准,他未开发一言,对方便算出他家中有人身体抱恙,待他问破解之法,对方便提到儋州雪女峰上有棵雪樱神树,花期临近,治病有望。
申鸿鸣便派自己的爱徒去守着,每日等待,终于碰到神树开花,不想被人抢了圣药。
“那时,神算先生并未说要以雪樱入药,细细想来,说不定就是让我们遇上此人,现下景儿病情好转,也是事实。”
“说来奇怪,司先生封山避世十余年,但他来儋州之前的事,无论如何调查,都一无所获。”
申鸿鸣虽有顾虑,但眼下自己儿子的康复才是首要,“避世之人,必有隐藏的过去,此人修为浅薄,再有心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宋梓明想想,确实是这样。
申鸿鸣又道:“今日剑塔开启,首门那边的人——”
“危萤琉昨日已经到了。”
“年年来的都是她,这个女人一出现,就免不了祸害城内的男弟子。你与她同处,小心她横生是非。”申鸿鸣放下手里的剑,话里话外,都是对此人的强烈不满。
宋梓明并未与此人打过交道,只知道对方在首门里有个响亮的花名“危美人”。
往年测试他正好都有要务在身,自己虽为首门弟子,但更多时候会待在明剑城,所以对那边的人事情况不太熟悉。
对方是个什么路数尚不清楚,只听了师尊的话,便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