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清睁开眼,发现自己突然又身在姬府,打量了下周围和自己。
心中升上一阵怀疑,难道刚刚那只是在做梦?她没做多想,吐了口浊气后刚动身掀开被子。
“小姐,你醒了,奴婢伺候您盥漱吧。”白苹声音稍有颤抖地说道,随后又十分规矩死板地向姬清蹲身行礼。
姬清看她这般守规矩,猜想可能是那天话说狠了,吓到她了。想来也是,她一个奴籍女子在这里要听一家主子命令,一个伺候不好便是粉身碎骨,不可谓不如履薄冰。
“昨天跟你说的,想来你已谨记于心。如今行事稳妥,我心甚慰。”姬清看着白苹给自己梳发,温声细语地对她说。
她这样稳重规矩是最好的,本来当下就四面楚歌,若因小失大,便是罪孽万分。
“你们心中遇事若有疑虑,可私下来讲来与我听,不必小心揣度我的想法,只要你们安分做事,对姬府、对我忠心不二,我自会护你们一世周全,待见良机,我也会许你们一段好姻缘,为你们脱籍,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她眼眸微眯,从镜子中,默默观察身后两人的表情。
白苹迅速将梳子小心放在案上,与白水相望一眼,一齐双膝跪地,双手贴额扣地磕头,向姬清行了一个大礼。
随后白苹眼眶微红,面色肃穆地说道:“请小姐放心,奴婢对小姐忠心不二,即便小姐让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白水随之哽咽结巴又惊恐地说道:“我从小跟在小姐身边,我对小姐忠心不二、日月可鉴。我……我我脑子不灵光,但对小姐是忠心的,我以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小姐不信也可以毒哑我,我不想离开小姐身边……”
这二人怕是从昨天下午起就提心吊胆了到今晨了,现下发泄出来也是好的,姬清看着她们傻傻的样子,嘴角挂起笑意,起身扶起二人调笑后道:“我只要你们俩对我忠心,照料好我的日常起居便好。我虽非善人,但也必不使你们陷入危难。遑论什么毒哑,什么上刀山,下火海,这都是哪里听来的戏词。只不过现在世事纷杂,你们凡是少听一耳朵,便能有多活一分的机会。我也不求你们去给我探听消息,在外面时必要机灵些。”
“是,小姐!”二人齐声回答,白苹拿起梳子继续给姬清梳着头发。
白苹和白水给姬清穿戴好头饰、衣裳后,便跟着马车送姬清到学堂上学去了。
她刚刚走进学堂,就看见四周学生纷纷看着她,窃窃私语。她听不清,却也未理睬,直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落座。见左丞家的小儿子坐在了离自己较远的位置,心中了然。
今日第一堂课是齐学士来授课——作画。
“今日大家都到得很齐,呀,子清今日看起来神采俊逸啊。”姬清在课上一贯装得不学无术,此刻正端正坐着,目光炯炯地看着齐学士。
“还行,还行。昨日二哥哥已将我骂了一顿,叫我今后好生听齐学士的话,好好学习水墨丹青,子清今后若不疲乏,必当好好听齐先生授课!”她还是装作从前那般不学无术的样子。
齐学士嘴角一抽,他还以为她今天能放出什么好屁来……
“好了,言归正传,今日风和日暄,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到院中寻一景,今日画景。”齐学士话音落下,自己便行步如风般地离开了。
姬清落拓不羁地迈着步子向院中缓缓走去,她也没想好画什么,随便画吧,感觉自己顶着这个原主的性格,可以为所欲为啊。她往湖边上一斜坡草坪走去,寻了块儿干净的地方,便躺了下去,左脚屈在右膝上,自顾自感叹道:“哎呀——这好天气,画什么画啊,这齐学士,跑得比猫还快,根本就不想上课的嘛,也好,难得出太阳,晒晒太阳,这小风一吹啊,真是神仙也羡慕。”她摇了两下扇子,便将扇子挡在了面上,遮挡阳光,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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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是那位紫衣黑袍男。
他坐在窗边,一个人对弈。
姬清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狗男人,好歹也给我垫个垫子吧。
不过瞬间,姬清就大概明白了,她刚刚明明在书院的湖边睡觉,一眨眼又到了这个地方,所以——只要睡觉,就会变身!
“不,我没醒”她心里这么想着,但却没说出来。她合上眼又重新睁开,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好了许多,身上虽还有刺痛之感,但已然轻快了许多。她转身向这男人拜谢。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还愿恩公收留我,给我一处遮风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