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动物门
鹿知青虽然最开始是连哄带骗地拜了师,可是在往后的相处中,鹿知青没有再刻意隐藏自己原本的性格与见识。
胡老伯也渐渐察觉到鹿知青与时人的不同之处,意识到鹿知青当时拜师说的怕不是真话,可是就是这样胡老伯也依旧佯装什么也没发现,依旧将鹿知青当做唯一的关门弟子,毫不藏私地教授她技艺。
并且年过六十的他老人家,在鹿知青提出对手术条件进行改进后,时常不眠不休地同鹿知青一起进行实验,对手术过程进行改变性尝试。很多时候试验一开始中途就根本没办法停止,一做就是整整一天,鹿知青这么一个年轻人尚且都熬不住,可是胡老先生却硬生生地熬了过来。
胡老伯总对鹿知青谆谆叮嘱道:“我们快一点儿摸索出这些东西来,以后死的人就会少一点儿。”每每说完这些话,胡老伯又总以一种悲伤哀痛的眼神望着神都的方向,像是在缅怀什么人或者物,而后又一言不发的沉浸在无休止的实验中。
鹿知青越接触越发的对胡老先生感到由衷的敬佩,在多年当刀儿匠的生涯里,胡老伯非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太监这一群体轻视不屑,反而愈发的地对太监这一群体感到同情。胡老伯一度憎恨这一吃人的职业,但是为了能够让这些本就不幸的人少一些痛苦、少一些死亡,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好好学这门手艺。
人是不能做出超越时代的事情的,胡老伯从来没想到过让皇帝废除太监这一存在,但他深切地意识到太监这一群体的惨痛之处。
胡老先生是迷茫的的,也是清醒的。他即使千万般不想当一名造成这一悲剧的刽子手,但他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在这一条路上一去不回头甚至愈走愈远。他觉得自己走上了这一条路后又是一个罪人,因此他一辈子不敢娶妻生子。
鹿知青站在后世的立场来看,完全能够理解胡老伯不能被时人所理解的痛苦与挣扎。胡老伯知道鹿知青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他知他的后辈,因此胡老伯不在乎男女之别,也不计较鹿知青道是否有隐瞒欺骗,愿意将技艺倾囊相授给鹿知青。
他希望鹿知青带着这份能够能帮陷入泥潭的人一把是一把的初心,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直到亲眼见证这条路被外力毁了不复存在的那天。
胡老伯这一年多来一直是和鹿知青亦师亦友的,鹿知青越了解胡老伯越和胡老伯相处,就越打心眼里敬重胡老伯、感激胡老伯,已经将胡老伯当做敬重的导师、重要的亲人。
因此鹿知青赶跟着小桃向门口走去,看到被付阳的走狗扭送起来的胡老伯时,整个人怒从心起,就想直接上去给付阳一脚。
鹿知青还没行动,那位一年四季拿着扇子人模狗样的油腻男,便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向鹿知青迎了过来。还指着被他手下压着的胡老伯,自以为温柔地对鹿知青道:“妹妹你可骗得我好苦,你告诉我可是这老不死的东西逼你的,姐夫为你做主。”
鹿知青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忍气吞声的人,她直接上去一脚向着扭着胡老伯的狗腿子下三路踢去,痛地对方倒地嗷嗷叫。鹿知青从那人手里抢回胡老伯后,让小桃扶着他老人家到一旁的石桌边上坐下。
只见那个付阳当场变了脸色,一脸怒容地对鹿知青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人说你被骗,千里迢迢来救你,你却对我手下动手。”
鹿知青心想,果然这狗屁剧情力量太强了,她都这样了还能被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主给找上门来。没好气地道:“哟你说你是我姐夫就是了?照这样我说我是你爹,你敢叫我一声爹么?”
就在此时巷子里停着的马车之中传出一阵娇柔的女声:“娇娘不得胡闹,我和你姐夫听人说你被迫伺候这卑贱之人,好不容易才找来。”
只见一个丫鬟上前掀开马车帘子,一个长相秀美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只是女子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有点弱不胜衣的样子。女子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款款向鹿知青走来。
女子到了鹿知青近前,满脸担忧地对鹿知青道:“娇娘,姐姐来了。你我姐妹整整七年未见,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姑娘。你长得可真像母亲啊。”
说完女子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道:“一年前爹娘去世时阿姐病重下不了床,是阿姐没用,阿姐弄丢了你。现在阿姐来接你了,随阿姐回家吧。”
鹿知青看着眼前的女子,也和她不太熟,在原著里这姐姐就是个活活大冤种。本来一个非常开朗的小娘子,一嫁过去没多久就染了病,时好时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