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蹙眉凝着她快速离去的身形,风扬起她的黝黑长发,
鹅黄色长裙勾勒出纤窕娇躯,一双藕臂白得晃眼,犹如一抹亮光渲染了周围灰扑扑的景象。
他淡漠疏离地收回视线,走进隔壁屋子道:
“爸,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今天回来我是要带你到县城里养着。”
温孝建躺在泛黄补丁的蚊帐里,双腿悬空吊起,黢黑的面色隐隐带有一丝青乌,音色虚弱地说:
“我不去,你婶子和妹妹还在家,我去了她们咋办。”
提起这母女二人,男人不耐烦地转身道:
“行吧,那让她们伺候你,我厂里还有事。”
温孝建见他要走,气的双臂撑起身,音量陡然拔高道:
“温昭野,你是想气死你老子么?”
他的声音穿透铜墙铁壁,落在门外小厨房内的温娇娇耳朵里,
她脸上沾染一抹柴灰,单手拉风箱,弯腰鼓起腮帮子吹锅底的动作一顿。
温昭野?
名都没听说过,人又不是我得罪的,他还给我脸色看,我费这劲做什么?
恰好此刻,门外响起一道低冷声音:“水烧好了么?”
他身形高大,站在窄矮的门口,厨房都变暗了几分。
往日天气热时,他都是直接用凉水浇身,但他今天把自己的摩托车修了一下,身上的油污必须用温热水。
温娇娇看着他那冻死人不偿命的厌恶眼神,心底产生一阵怒火,
她挥手丢了填火工具,站起身往外走,没好气道:
“瞧把你懒的,要热水不知道自己烧?我自己衣服都还没时间洗呢。”
温昭野眉心紧拧,好在早就了解她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放在心上,拿起灶台上布满斑驳黑污的铝瓢舀起了温水。
徐翠芬最近得罪的人多了,以他父亲护妻的劲头,难免会从床上爬起来拼命,
他正是深知这点,到底还是念在温孝建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份上,留了下来。
徐翠芬早几年一心想要撮合自家女儿和温昭野在一起,可是温娇娇就是被县城那个无父无母的小混混给迷了眼,
现下,回了家,她的心思不由的又活泛了起来。
毕竟温昭野年纪轻轻可就在县城里开了修车铺子,这几年国家鼓励个体户经营,开的晨轩服装厂也弄得有模有样。
这么一个绝品男人一旦和其他人结了婚,找个厉害媳妇,以后可是一毛钱都难要。
徐翠芬擀着面条,瞥了眼男人高大背影,越想越觉得和自家女儿般配道:
“昭野呀,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县城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呀。”
温昭野单臂轻松拎起一桶温水,胳膊鼓起结实紧绷线条,
他鼻尖溢出一声嗤笑,往外走道:
“怎么?你女儿都灰溜溜的跑回来了,还没死心呢?”
徐翠芬是个憋不住脾气的主,不过看在温昭野每个月给他爸三十块钱生活费的份上,硬是压下脾气道:
“说哪话呢,我家娇娇不过是去她远方姨家过了两年,别听人瞎传。”
当初,温娇娇连夜收拾走家里所有值钱东西,跟着徐大军出了村,
刚巧被村里人瞧见,就这,徐翠芬为了女儿名誉,硬是扯了这么个狗听了都摇头的理由。
温昭野脚步一顿,瞥了眼端着洗脸盆往外走的少女,那碎花长裙包裹下的腰,细的好似能一把掐过来一般,
他眼眸微眯,回过头睨着徐翠芬道:
“不过也是,在外面过了两年,肚子看起来都像没生过的,你有跟我墨迹的时间,
不如带上卫生所好好查查身体,顺便把她脑子也查查,这次回来病的好像更严重了。”
徐翠芬气的甩手丢了擀面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明知道他暗理意思是说温娇娇是因为不能生才被丢弃,可后妈不好当却并未敢多言语。
温娇娇不愿意了,说她肚子原因她就当是夸她身材好了,可后半句话明显是指她本身这个人,那哪能忍,
她转身进屋,气哼哼告状道:
“爸,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吧?我哥欺负我妈和我呢,我头都被气疼了,手也使不上劲,这衣服今天都没心情洗了。”
温孝建自打和徐翠芬结过婚,还是头一次听她喊爸,心底本就爱屋及乌,
这下更是心花怒放,眼角都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