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合衣而眠,白子妗醒来的时候,难得床边还躺着左丘宸弈,闭着眼睛假寐。
白子妗轻轻问道:“今天不去上朝吗?”
左丘宸弈仍旧闭着眼睛不紧不慢道:“休沐一天”。
白子妗心想看来一宿没睡,昨天的事情让他彻底对皇上失去了最后一点信心,白子妗想起来洗漱,哪料被左丘宸弈拽着,不让起床。
白子妗也不急,捋了捋左丘宸弈面前的碎发,只听左丘宸弈说话全然没有了昨晚的激动,平淡地说道:“他给你我赐婚的时候,我对他有些许动容,以为他心中是有我这个儿子的,给我赐了大将军唯一的女儿”。
说着左丘宸弈睁开了眼睛,盯着白子妗淡淡说道:“他对我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将你赐给了我,理智一次次告诉我他只是利用我,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是被利用的棋子,从前他利用我与齐王斗,后来利用我与慧王来平衡朝堂,现在他终于将他最喜爱的墨王扶上位了,利用我给墨王铺平道路后,就开始要打压我了?”说完还不忘嘲笑自己两声。
白子妗见左丘宸弈自嘲两声,安慰道:“王爷可读过‘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自然听过,怎么?王妃觉得本王是一直受母亲苛责的庄公?”左丘宸弈认真回答道,白子妗平淡道:“同一个母亲对待一母同胞的他们都不公平,更何况没有十月怀胎的皇上,王爷想想当时庄公是受了怎样不公平的待遇,但那又怎样,国君仍然是庄公。”
说完,白子妗突然想起一事,拉着左丘宸弈坐起,郑重地说道:“你可知过两天皇后准备了游园会”。
左丘宸弈昨天一天沉浸在悲痛之中,哪里知道这事,不禁疑惑道:“她想做什么?”
白子妗将整件事情并将自己的怀疑都告诉了左丘宸弈,并问他到底皇后想做些什么,反正自己是猜不到了。
左丘宸弈接着正色道:“本王在前几年没少着皇后的道,皇上能这样对本王,与皇后干系极大,你应该也奇怪作为皇子都应当称呼皇后为母后,但本王真是连做戏都懒得做,于是求了祖母,说自己实在思念亡母,喊不出母后这个称呼,太后心疼本王,就准了,并下了懿旨,也是这一做法让皇后实在恼怒,从那一刻开始我们俩个就闹掰了,她也就越加肆无忌惮的陷害本王。”
白子妗淡淡听着,她现在只能轻轻拥抱住这位千疮百孔的男人,他只有二十二岁,经历了别人的一生吧,皇家子嗣虽说享受了常人难有的富贵,但他们所经历了也是常人不曾经历的。
很快初九到了,今天老天作美,阳光明媚,白子妗一身淡黄色骑马装,将头发高高挽起,头上只留了一只素翠绿簪子,没有了叮当作响的珠翠,显得简练而高洁。
左丘宸弈与其一起出场,也是一身墨紫色骑马服,两人一起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好一对郎才女貌,也难怪狗脾气的弈王自打娶了王妃后收敛了许多,看来这位武将之女不简单。
大盛朝重文轻武,在这群贵族人眼中,若不是她嫁给了左丘宸弈是不能与她们平起平坐的,赵雪莲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像这种聚会她真是懒得参加,只是她听说今天白子妗会来,她也听说白子妗最近的名声有些不太好,她怕有什么闪失,自己在也可帮助一二。
最近大家都听说左丘宸弈受到了皇上的训斥,连带着白子妗都受了些冷落,众贵妇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闹,反瞥见白子妗一个人优哉游哉的欣赏着场中的比武,大家有些鄙夷。
白子妗也乐得自在,最好谁都别搭理自己,但,只听上首沉稳的话音传来:“子妗,别只顾自己欣赏啊,你也给众位夫人们解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