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让你当堂作诗一首。”
一直唱反调的陶仁堰居然同意了。
他很清楚林浩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当堂出题,这小子绝对作不出像样的诗来。
他阴恻恻地道:“限时一盏茶,若二位大人和本官均认可你作的诗,便算你无罪。”
方文正皱眉,“一盏茶时间,怕是仓促了些。”
陶仁堰装没听见,抢着道:“时值清明,便以此为题,计时开始!”
只要一盏茶后就能名正言顺给林浩定罪,还省得他费尽心思挖坑引那小子跳。
陶仁堰暗暗得意。
他刚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坐等看好戏,哪料造型都还没摆好,林浩已朗声吟诵:“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嘎!?
眨眼工夫,这小子就作出诗来啦?
这,这不可能!
陶仁堰瞠目结舌地瞪着林浩,下巴都快掉公案上了。
林浩扫了眼同样满脸震惊的方文正二人,挺胸凹肚横踱两步,吟出下阙:“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好诗!”
一声赞叹打破了公堂上诡异的安静,方文正愣了愣,扬声赞道:“好诗啊!”
“贤侄才思敏捷,如此精妙的七绝诗张口便来,果然是真金不怕火炼!”
鲜少出声的大理寺少卿也频频点头,连声赞叹。
林浩诧异扭头。
这位方世叔怎会发出
两种不同的声音?
可刚才第一声叫好就是从公堂正中传来,案后没别人了呀?
林浩正纳闷,就听陶仁堰大声道:“谁知这是不是你从哪里听来未曾流传开的绝句,恰巧应了题而已。”
“此题不算,换一题!”
陶仁堰脸急了。
他们都是科举血路上拼杀出来的饱学之士,诗好不好,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此诗寓情于景,堪称惊艳,绝对是能流传千古的佳作。
打死他都不相信那不学无术的小子有如此才华。
还有更重要一点,他不能让那小子轻易脱罪。
不等方李二人开口,他又急急说道:“重作一首,以重阳为题,限时半盏茶!”
“陶大人出尔反尔,要求还愈发严苛,不合适吧?”方文正语气有些生硬。
“无妨。”
林浩淡淡一笑,张口就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啊?
又作出来啦!?
几句话工夫,林浩便作出两首同样惊艳绝伦的诗!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且这两首七言绝句均是意境高远,耐人寻味,豪无矫揉造作,无病呻吟之感,越是细品,越觉震撼。
公堂上再次变得落针可闻。
“哈哈哈!”
一阵爽朗笑声惊醒沉浸在震撼中的众人。
“没想到林家小子竟有如
此高才,好,好啊!”
随着说话声,一个身穿明黄便袍的中年男子从公堂后转了出来。
“参见陛下!”
方文正三名大佬瞬时惊起,堂上所有人慌忙见礼。
来人正是盛帝,他淡淡示意众人平身,笑呵呵走向林浩。
“人说虎父无犬子,你小子虽开不了弓,骑不得马,但有如此才学,倒也不会堕了安远侯的威名。”
盛帝轻拍林浩肩头,满眼欣赏之色。
安远侯林长青是盛帝左膀右臂,盛帝此举旁人倒不觉吃惊,可还是忍不住眼热。
方文正趁机进言:“陛下,可判林浩无罪了吧?”
林浩回过味来了,刚才他觉得不像方文正发出的那声叫好,是盛帝弄出来的动静。
方文正显然早知盛帝在后面偷听,还同意他瞎闹,这份情,得记下!
“有此等才学之人,何须作弊?”
陶仁堰听盛帝要下断言,急忙插话:“陛下,此事有待商榷。”
“林浩会试文章确与数名舞弊考生如出一辙,那些考生均已认罪伏法,若仅凭一首诗便认定林浩并未作弊,恐难服众呀!”
“且诗词只是小道,并不能证明林浩才学过人,臣以为应从长计议。”
“也有道理,”盛帝微微点头,说:“林浩,朕再考你一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