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壹去殡仪馆走了一趟。
准确地说,他是去收购这家即将倒闭的殡仪馆。
顾壹从一鸽工作室的老板摇身一变,成了某生意惨淡殡仪馆的合伙人,其原因是他们手里有虞母病逝前的照片。
殡仪馆会给每个入殓的死者拍照,一是为了给生者留个纪念,二是为了存档同时避免出现不必要的纷争,这些都是证据。
虞母送来时身体还没僵硬,显然是刚死不久。
这么着急忙慌火化的也不多见,加上“家属”的态度也很奇怪,什么法事都不做,什么要求都没有,甚至不需要入殓,塞了一大笔钱要求工作人员立即火化。
那天馆长恰好在,就留了个心眼,拍下不少照片。
火化后塞钱的人一脸嫌弃地抱着盒子离开,之后也没人来过,馆长拍的照片就此尘封。
时隔多年有人找上门,恰好又赶上殡仪馆运行不下去的这个节骨眼,他当然要利用照片换点门路,于是就强拉着顾壹合伙。
顾壹打理过不少产业,也看着行情投资过不少公司,殡仪馆是头一个。
为了调查真相,只能咬牙答应了!
也许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签署合同,他当场就把第一笔款打过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顾壹没有马上看纸袋里的照片,又问了几个问题。
“还记得送她火化的人长什么样吗?”
“这……太久了,真没印象,他就算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记得。”
“一点特征都没有吗?”
“他好像是左撇子?我猜的不太确定,四十来岁的年纪,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瘦……对!很瘦,看着跟营养不良似的,风一吹都能倒。”
“还有吗?”
“只能想到这些了。”
顾壹低声汇总收集到的信息,“四十多岁的女的……身体不好……”
这个描述莫名像方母!
难道她没有说实话,隐瞒了什么?
馆长瞪眼摆手道:“顾老板,是个男人,我没说是女的啊!”
“男人?!”这个形容跟他印象中的任何一位男性都挂不上钩。
难道背后另有其人?
顾壹开始头疼,越调查越混乱。
“嗯,一个奇怪的男人,虽然没看清脸,但我感觉他应该长得不差。”馆长若有所思。
他在殡仪馆干了大半辈子,也有几分看人骨相的本身。
顾壹的脑子转不开,他潦草收拾东西,“谢了,我还有事,回头聊。”
他马不停蹄地赶去北观名邸。
这些信息要立即告诉虞歌。
顾壹走得急,并未注意殡仪馆后门院落中站着个人——那人正是他口中病恹恹的陆年深!
“爷,您能站起来了!”沈之洲近乎落泪。
要是老爷子看见,肯定很开心。
陆年深机械地活动两步后又坐回轮椅上,略带警告地扫了他一眼,“别声张。”
在心丸的作用下,他已经可以短时间站起来。
沈之洲像个憨憨似的捂嘴:“哦!”
他都忘了自家爷目前的处境了,任何好事都不能声张。
午后的光暖洋洋的洒落在陆年深的脊背上,却丝毫暖不了他死寂一般的内心。
他推动轮椅将自己置于树下,把最后那点光也挡住,声音沉沉:“大嫂的尸体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她还没死。”
沈之洲心下黯然。
他也希望大夫人只是躲起来了而不是死了。
这样,小包子就不是孤身一人。
可如果真的活着,为什么要选择躲起来,而不回陆家呢?
这背后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沈之洲轻叹一声才进入正题。
“爷,上次发出的邮件也陆续收到回复了,大部分看过车祸资料的专家都表示这可能是人为的,并不是意外所致。”
这两年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车祸的真相,警方那边立案大半年都没有头绪,最后只能以意外潦草结案。
私下陆年深动用关系,又找了更专业的人分析那起车祸存在的问题。
沈之洲担忧道:“爷,如果真的是人为的,你的存在对幕后之人来说依旧是威胁,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腿伤正在好转。”
他们在明敌在暗,任何举动都可能被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