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准备回绝陆老爷子的提议。

奶奶对她的婚姻抱有极大的期待，她可以欺骗任何人，但不想欺骗奶奶。

她打定主意，这几天处理完手里遗留的工作后就出发去见老爷子，她刚停稳车准备进茶舍时，忽然接到虞亦欢的电话。

“小歌儿！你快回来！老太太出事了！”

虞亦欢在哭，隐约来听到了吵架声和120的警笛声。

她抽噎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我刚回来……家里没有人，老太太从楼梯上摔下来，我……120刚到，你在哪……”

混杂的声音钻进虞歌的耳朵，她站在被太阳暴晒过的停车场只觉得浑身冰凉。

“我马上回去！”

虞歌上车，限速路段她也没减速，一路踩油门赶到小洋房。

大门敞开不断有人进出，救护车正准备走。

“小歌儿！”

虞亦欢看到她，跌跌撞撞的扶着园艺铁架走过来，精致的妆容也难掩憔悴，她白着张脸哑声道：“先去医院……去医院。”

二人跟着救护车离开，虞崇年沉着脸紧随其后，许华母女正蹲在门口抱头痛哭，但根本没人关心她们。

去医院的路上老太太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虞亦欢全程紧握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妈，我是亦欢，小歌儿也在，你别睡过去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她不停的说话，期间老太太动了动指尖算是回应，但始终睁不开眼，血更是止不住。

虞歌出示证件后加入抢救。

下车后，她跟着医护人员进入抢救室。

她将一颗药丸塞进奶奶的嘴里。

心丸为医护人员又争取了宝贵的抢救时间，但结果并不乐观。

“患者血压血氧饱和低于正常值。”

“患者呼吸骤停，立刻开始抢救！上心肺复苏机。”

“持续胸外心脏按压！”

“患者恢复自主心率，停止胸外按压。”

“……”

一声接连一声的“胸外按压”压得虞歌喘不过气。

她也是医生，她明白着意味着什么。

突然，所有声音消弭于耳，抢救医生艰难道：“患者瞳孔扩散……”

虞歌眼前一黑，间接出现耳鸣症状，她听不清医生说了什么。

抢救室的人陆续离开，只剩下她和抢救担架上插着管子动弹不得的奶奶。

医护人员尽力了，患者已经出现临床死亡症状，没有继续抢救的意义，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还能留给她们说几句话。

肾上腺素加上心丸的双重加持，勉强让奶奶睁开了眼睛。

她想捏紧虞歌的手，可一点力气也没有。

“别哭，小歌儿，奶奶只是去找你妈妈了而已，别哭。”

虞歌鼻尖酸得又刺激双眼落下清泪，她垂着眼眸捂住奶奶苍白冰凉的手，“奶奶……奶奶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这双手在一周前还是温暖干燥的，还在抚摸她。

“不……不怪你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奶奶努力抬头想看清她，想记住她的模样，可浑身就像散架似的，动弹不得，又疼得她说不出连贯的话。

虞歌哭得近乎失声，视野更是一片模糊。

她攥紧奶奶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歌儿，听奶奶说。”

“我，我不想你，活得太……太辛苦，所，所以让你别复仇，别想，那些不好的事，可……可我又想啊，查不到真相，你又怎么，能活得开心，呢？”

“是我太狭隘，小歌儿，以，以后啊，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做，奶奶虽然不在身边，但也永远陪着你。”

“奶奶永远，永远都在。”

“乖孩子，别哭，奶，奶奶会心疼……”

虞歌感觉到生命正在手中流逝，可她无能无力，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救了很多人，唯独救不了自己的亲人。

“别哭。”

奶奶的声音越发微弱脆弱。

虞歌想到还有重要的话没有问，猛地抬起头，“是谁？！是谁把你推下去的？！”

奶奶确实年纪大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为了不会发生磕碰意外，她还特意让人去铺了防滑防摔的地毯，肯定是有人故意推的！

奶奶张了张嘴，忽然瞳孔再次扩散。

“奶奶！”

虞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