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完。”
虞歌丢开他的同时,阴沉道:“妈妈的账加上奶奶的,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清楚。”
她的脸上挂着未干的勒痕,可她此刻并不是什么较弱的小白花。
虞亦欢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她,呆楞着忘记拉开二人。
最慌的当然还是虞崇年。
他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可又挣脱不开,一张脸憋得通红,双眼不停的向上翻。
“放……放开我……”他像濒死的鱼,不断张嘴试图呼吸新鲜空气。
虞亦欢反应过来,赶紧劝道:“小歌儿快放手,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好不好?别吵到奶奶休息。”
奶奶二字让虞歌松了手。
虞崇年疯狂咳嗽,就差把肺咳出来。
他想放狠话,可对上那双茶色眸子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咙里。
刚才发生的事他不想再经历。
他扯松领带,“我把人接回来是想给她颐养天年,这事不是我的干的,就是意外,你也别说这些吓唬人的话了,赶紧找时间操办后事。”
说完,他一脸晦气的离开。
虞亦欢早就对这个哥哥绝望了,她搂住虞歌叹气道:“小歌儿,先冷静下来。”
“小姑。”
“嗯?”
“你回去吧,我想再陪陪奶奶。”
“唉……行吧。”
虞亦欢知道她性子倔,劝不动干脆就由她了。
太平间冰冷,虞歌连厚外套都没有,她就这么蹲在奶奶的床位前,双目无神。
后半夜医院没人,衬得这里愈发冷清森然。
虞歌机械的擦着眼泪。
吱呀——停尸间的们推开,一道身影走进来。
紧接着有温暖的衣服盖在虞歌的肩膀上。
她僵硬抬头,“你怎么来了?”
谢景言蹲下身抱住她,“今天辅导了一场手术,刚忙完,抱歉,来晚了。”
手术持续七小时,大家累得走路都虚浮,他本想直接去办公室睡一觉,忽然听到有人议论今天有家属吵起来隐约间还听到虞歌的名字。
他抓住人打听才知道虞歌的奶奶今天被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
顾不上身体的疲惫,他立刻赶来太平间。
“我,没事。”虞歌的嗓音嘶哑如破布,不仔细听甚至不知大她说了什么。
谢景言给予安慰的拥抱后便退开,维持礼貌的社交距离,“我也经历过亲人离世,但我知道人与人无法感同身受,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陪你。”
他极少说节哀,因为这个词毫无意义。
虞歌看他,猩红的眼里有情愫闪动,但仅仅一瞬又熄灭,变得空洞呆滞。
“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不等对方劝,她又补充,“我只是想和奶奶聊会天,我会照顾好自己。”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不会倒下,也不会做傻事。
谢景言中途离开一趟去买了水和面包,他又陪了一会儿,确定虞歌只是伤过度没有其他异常便离开了。
他在这里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虞歌待到天亮。
她大概把这辈子的话说光,这辈子的眼泪也流光了。
接下来,该处理虞家那些人。
她想起身,结果双腿蹲麻了,加上低血糖,刚站起来就咚的一声摔地上。
“虞歌,没事吧?”谢景言冲进来,紧张的看她。
虞歌无奈的揉着小腿,“麻了。”
随即又用眼神询问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冒犯了。”
谢景言低声说了一句,俯身将她抱起来,“我补了个觉想过来看看你,就听到动静,先回去吧,你现在状态很不好。”
一晚上过去,虞歌的情况糟糕透了。
他有些后悔离开。
也许陪在虞歌身边会好点。
虞歌太累,确实没什么力气反抗,况且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她轻轻靠在他的胸口,无声道:“谢谢。”
也许是默契,谢景言居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想感谢我的话就快点好起来吧。”
医院并不适合休息。
他刚才带虞歌回自己家。
很不巧,这一幕被赶来医院的陆年深看见了。
他目睹谢景言抱着人离开的全过程。
昨晚虞歌一夜没回家,他觉得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