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真不知这是今天晚上第几次心头扑通一跳了,祁连韶明明神情十分严肃,口气有板有眼,就像态度十分严谨细致的人在完成一件工作品一般,但奉真就是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她简直都要为自己感到羞耻了。
奉真暗搓搓地竖起一根手指说:“我有个……小计划。”
“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回去就行动。”奉真扯了扯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
“是么。”祁连韶静默半响,然后将嘴角浅浅一勾道,“那就只能,祝你好运。”
奉真挺直了腰杆肃容敛色道:“嗯,谢谢。”
“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久啊。”祁连韶抚了抚额说,“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是哎!”奉真不好意思地默默后脑勺说,“我都忘了时间。”
“现在山上还不安全,我还是送你回去的好,还有一些详细事项需得细说。”奉真连连点哦图,匆忙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跨过小溪,走上回程的路。
“说起来师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祁连韶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回去的路上这么问道,奉真局促地抹了抹下巴说:“呃……抓贼。”
“……抓贼?”
“对,半夜有贼闯进清川居偷东西,见我起了就一溜烟跑了,于是我一路追至此地。”
“那跑的真够远的。”祁连韶口吻有些揶揄,奉真心虚地移开视线闭紧嘴决定对此事不再多说半句。
然后他俩就陷入了沉默,奉真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外头看着祁连韶看了许久竟也没摔倒,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反复逡巡,沿着他面庞利落的剪影,额前垂下的几缕乱发,紧闭的唇线和微皱的眉头仔细地描画过,大概是她看的实在太专注了,祁连韶轻轻咳了咳提醒了一声:“师妹,注意脚下。”
“哦哦,不好意思。”奇怪我为什么要道歉,奉真摸了摸因为事情败露而通红的脸颊结果语无伦次。
于是奉真机智果断的转移话题,开始一本正经地同祁连韶商量起如何对付傅羡君的相关计划,两人反复讨论许久,直到他们平安无事地走到大门口,奉真瞧着天色仿佛快要天亮了。
“那师兄……我们就此别过吧。”奉真拱手道,“多谢师兄一路相陪。”
“客气。”祁连韶说完,眨了眨眼似乎飞快思索了什么问题,又问,“你……还有别的话说么。”
“啊……”奉真又慌了起来,祁连韶简直可怕,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怎么知道奉真心里憋着话呢!
她能感觉到祁连韶那探究的视线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没一会儿这视线就看的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嗯,有……有话。”奉真咬了咬牙挤出几个字,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条灰溜溜洗的褪色的布条子举到祁连韶跟前说,“师兄还记得这个么?”
祁连韶张了张嘴,轻轻接过那条灰扑扑的细布条,他是有些印象,可是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想起来这是什么,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然而揪成了一个疙瘩他也没想起来。
“当年你就是靠这个找到我的。”奉真一边拿食指对戳一边小声说,脸庞像两个大苹果,“我……我其实……一直都没忘……然后这个发带吧……十多年来一直压箱底,最近又被我拿出来那个……那个啥……一直带在身上……就是吧……我就是想……想内个啥……找个机会吧……”
然后她的话头就被迫戛然而止了,双眼猛地瞪大,她压根没反应过来,刚才祁连韶捏起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封住了她的嘴,用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柔软又干燥的触感让奉真全身如遭雷劈呆若木鸡,他的气息从唇齿鼻端深入她的每一丝意识,如柳条般柔和又如洪水般迅猛,她觉得自己仿佛在离这个世界远去要进入另一种境界了。
直到呼吸重新顺畅,夜间的冷风灌进她的鼻子和嘴她才猛的清醒过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着祁连韶的双眼瞪得好似铜铃。
祁连韶微微歪了歪头,神色和奉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他眼角带笑如此问道。
奉真的视线慌张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直视祁连韶,她觉得自己脸上似乎正在烧开水,皮肤随时会蒸发。
“看着我。”祁连韶抓住了她的肩膀再次凑近她跟前,这么近,鼻尖几乎都能碰到了,他的声音对奉真来说又清晰又飘渺,“你想说这个意思吗?”
奉真只好逼迫自己直视着他深如幽湖的双眼,那些阴冷凌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