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她,视线直直地打在她身上,那瞬间她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近。
直到他都走到了跟前,奉真才晓得自己不能再欺骗自己了,这人毫无疑问就是祁连韶,她的眼睛没出问题。
她不由得伸手遮了遮半张的嘴,手里的绣囊啪嗒一声掉在脚边地上。
祁连韶走到她跟前,也不说话是,只是蹲下身伸手捡起了那个绣囊,因为口子奉真被特意扎紧所以里头的玉调出来一半,祁连韶捡起来后拿在手里抖了抖,瞥了一眼又将它推了回去。
“下次可别再掉了。”他一边说一边把玉拿到奉真跟前,笑容的弧度有些微妙,“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
……果然是贵重的东西啊。奉真一边腹诽一边拿手接了绣囊结巴着问:“你怎么……你没事?”
祁连韶只是勾了勾嘴角,看来不是真的一点儿事没有,虽然他看上去挺好。
“看来你情况不错。”祁连韶挑了挑眉说,“那我放心了。借过。”
借……借过?奉真一下愣在原地,祁连韶轻轻叹口气,从她身边径直走开了。
擦身而过时他的鬓发拂到了她脸上,让她产生了鼻子痒痒想打喷嚏的冲动,她捏着鼻子忍住了。
“祁……师兄!”奉真回头冲他背影喊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祁连韶顿了一顿,不紧不慢地侧身转头望着她。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他微眯着眼说。
“……你……生气了?”
“不,我没生气。”祁连韶摇头道,“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对了,你知道我的行李哪儿去了么?”
“在……我那儿。”
“麻烦你把它还给我。”
“……好的。”奉真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你跟我来吧。”
接下来祁连韶就跟在奉真身后随她走向她的住处,奉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肚子里有千言万语现在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背后几尺远她却连多看一眼都不能,不是她不敢,而是祁连韶就是这种人。
他不乐意你盯着他看你就别看,否则你会后悔。
好吧她就是不敢,说真的现在她还对他心存畏惧,有条界限并不敢逾越。
走回来的路上他俩之间的沉默略让人窒息,奉真越走越快,最后疾走着到达自己住的那小院子,祁连韶在门口放满了脚步扫视了一眼周围才跟进去。
“啊!你可终于回来了!”某位少女热情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我等你半天了!这……”
她看到祁连韶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他俩看对方的眼神略有神似。
“这……”祁连韶看看奉真,又看看孙灵枫,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这是孙掌门的女儿。”奉真草草做了介绍,“灵枫这是我师兄祁连韶,你俩先聊着,我进去收拾东西。”
说完她也不等回复抬腿就进了房间,祁连韶的东西他有整整齐齐收拾好,所以再打包也不难,拨拉拨拉再拿个布袋装好扎紧就行了,她突然想起来这里的第一天她还对着这堆东西掉过眼泪,现在想想好像有点儿讽刺。
奉真端着布包推开门走出去,正瞧见祁连韶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站在秋日和煦的阳光下,好吧那不算铁着脸,他只是眉头总是永远不能完全舒展开而已。孙灵枫抓着手试图和祁连韶搭话,大眼睛眨得忽闪忽闪的,奉真总觉得这一幕好眼熟。
“你的东西。”奉真把包裹放到祁连韶胳膊上说。
“多谢。”祁连韶似乎想把包裹拆开检查一下,然后手指动了动又放弃了。
“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奉真那里。”孙灵枫不解地看着祁连韶手上的包裹。
“告辞。”祁连韶并没有好好回答的打算,他抱了东西转身就离开了。
“哎!”孙灵枫追了出去,奉真隐约听见她喊着,“你也是终南山来的道友么?食宿安排了么!”
噫你不是来找我的么?奉真一个人傻愣愣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晕乎乎地走回房间。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展开?祁连韶不愿意见他,不愿和她多说半句话,他又说自己并没生气,那他到底在介意什么?还是在忌讳什么?那九道天雷到底是谁劈的?祁连韶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死里逃生呢?
谜题太多了,奉真光靠猜是无论如何想不出来的,她从前妄想过祁连韶平安无事地来到她面前,她以为自己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