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好讲？”奉真心虚地移开眼神。

“我听他说你不留余地地拒绝了他而且相当愤怒。”玉阳子的口气开始有点咄咄逼人。

“我没有很愤怒，明明是很平静地拒绝了。”奉真一板一眼地较真起来，“我只是告诉他实话罢了。”

“什么实话？你决定终身不嫁？”玉阳子的口气终于抑制不住地冲了起来。

奉真沉默了一会儿。

“师父，嫁人这个事儿。”她咬了咬唇说，“我现在确定的就是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以后……再说。”

“再说？你以为你有几年青春时光啊？岁月不饶人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奉真努力镇定道，“可岁月不饶人这种事又不会因为我嫁人而改变。”

“你这是诡辩！你若有了夫家倚靠，好生经营，生个儿子，即使荣华老去也不必担心衣食了，我知道这种说法太地气了，可人就是这么地气，即使我们是修道之人也还没到成天辟谷的境界，得吃饭，要物质，这是事实。”

“我的意思不是我可以不吃饭。”奉真强压住心头的烦躁比划了一下说，“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靠自己吃饭而不是吃个饭还得先通过我丈夫或者我儿子！”

“……”玉阳子一言不发地望着奉真，眉头微皱，嘴唇轻颤，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你还是太年轻，这世道不会让你这样。”

“谁知道呢，一切皆有可能。”奉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轻轻用手指翘了翘碎金的剑刃，让它发出微小又清澈的剑鸣之声，说道，“在这之前，您能想象我可以弄回这种东西？”

“这和夺剑不一样，奉真，所以我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两人间又陷入一阵沉默。

“好吧。”奉真勾了勾嘴角说，“下次相亲是什么时候？别的我不要求，至少提前和我说一声吧？”

玉阳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过头看着墙角说：“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张罗这种事了。”

“……什么意思？”

“你刚回来，想必什么也……没听说吧？”玉阳子瞥了奉真一眼眼神有点微妙。

“听说什么？”奉真莫名紧张起来。

“我师兄，范阳子李逸真，因为挪用公款假公济私被驱逐出观，永不再为祖庭所录用。”玉阳子望着奉真的眼神仿佛彻底换了个人，一动不动的眼珠子有种冷绝的意味，“其门下弟子周连观，孔连鸣，华连扈没收财产，逐出门派。”

“……”奉真的嘴微微张大了。

“张连芳和许连炳这两个人……被查出有通奸实情，也受罚后逐出门派了。”玉阳子说到这里，嘴角诡异地翘了翘，“可惜他们功夫不到家，在山下被山贼干掉了。”

奉真突然觉得背脊上窜过一阵寒意，还剩三个，她在心里默默地数。

“而且寮房从他们嘴里审问出一些有趣的事情。”玉阳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靠枕说，“举报你无视宵禁，往我俩身上泼脏水，害你被抓紧寮房的就是他们，想出搞臭我们名声这主意的也是他们。所以他们罪加一等。”

“那……”奉真吞了口唾沫说，“现在，首席弟子选出来了吗？”

“你反应真快啊，不愧是我徒弟。”玉阳子莞尔一笑，歪了歪头说，“五日前最后角逐结果已经定下，除去大师兄，师尊的剩下九个亲传弟子比武淘汰，最后是我赢了。”

奉真赶忙从炕上下来，冲着玉阳子跪了下去伏地道：“恭喜师父荣升首席弟子。”

“起来吧起来吧，寸心端茶来了。”玉阳子和颜悦色地将奉真浮起，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寸心给二人上茶。等寸心告辞后，奉真才重新盘腿坐回炕上，低头蜻蜓点水式地喝着茶不说话。

“你……还有别的话要对为师说吧？除了那句恭喜？”玉阳子从容喝了半杯茶后开口道。

“……”为了平复下忐忑的心情奉真也跟着喝了半杯茶，让温热的茶水润了润喉咙肠胃，然后才敢抬头直视着玉阳子说：“从大师伯到许连炳，是……师父你有意为之吗？”

玉阳子噗嗤一声笑了，这是奉真没有料到的反应。

“不错，是我所为，否则倒霉事怎么会只发生在他们师门呢？”玉阳子挑了挑眉说。

果然如此……奉真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接受了目前所知的事实，她想起了她之前临走时师父对她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如今想起来意味深长，等她回来，某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师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