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至半山腰,奉真观察了一下周围景色,突然想起来,傅羡君那厮的清源医馆可不就开在附近么?现在那个医馆应该是人去屋空的状况吧,或许转让给别人了?想着想着奉真心头的好奇心就占了上风,反正她腿脚快,离预计到达山门的时间还早,于是奉真转向山中小路沿着略有些生疏的小道前往清源医馆,她甚至都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对路。她记得春夏之时医馆门口小路台阶边上总有青青藤草逼上石阶,野花点缀路边,头顶上是遮天蔽日的各种苍翠大树,游人至此不必担忧烈日曝晒,走起来倍感心旷神怡。而现在,奉真踩上石阶抬头望去,草叶多已凋零,萧瑟秋风扫径之后只剩残红败绿,头顶上阳光也透过光秃秃的指头斑斑驳驳的投射下来。
毕竟入冬了呢,奉真心想,忍不住又裹了裹衣领,耳边钻进零星人声。
人声?奉真愣了一下,站着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人说话的声音,还不止一人。这里应该离医馆非常近了,难道说医馆没闭?还是说真的转让给别人做了别的营生?奉真脚下立刻大步流星地跨起步子,疾步快走来到了医馆门口。
斯情斯景无不眼熟,还是那块牌匾,还是那几间茅舍,还是那个精致的小院子。四五个人在院子里或坐或站,谈天侃地,一派轻松和睦的景象。奉真鼻端甚至嗅到了淡淡的药草味儿。
……什么情况?
奉真一边费解地看着周围一边走上前推开篱栅,几个院子里的病患见着奉真一身高阶弟子的道袍,能站起来的都站起来向她致意,奉真一边颔首还礼一边脑子里直犯嘀咕,这里又来了个医生吗?
就在疑惑间,一只手突然掀开她跟前的帘子走出来,边走边大声道:“翡翠!那只脚不能搬,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就伤在膝盖上!”
奉真呆了。
那说话的男人话音落后就彻底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差点跟奉真迎头撞上。
还是那样一头乌溜溜的秀发随意披散,还是一身黑白相间低调奢华的袍子,男人两手袖子高高卷起,一手还搭个毛巾,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