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闪闪百无聊赖地拍着方向盘,此时此刻,他正停在坎特洛特最长的红灯面前。四周无车经过,眼前的红绿灯似乎只有让他呆在原地的功用。
他痛饮一口咖啡,这才发现杯子已经见了底。长夜漫漫,银甲还得给自己再取些咖啡过来。从巡逻的日程表来看,新年之前能不能和韵律约会都是个问题。
交通灯终于变了颜色,车流缓缓蠕动起来。有条子在旁边看着,周围人群的行动都谨慎了许多。但银甲不以为意,安分守己的流氓混混倒是能让他省去不少书面工作。他一路向前,风挡玻璃遮蔽了呼啸的风雪,时钟指向10:40,距离轮班只剩下四个小时了。
长如永恒的四个小时。
他抱怨一声,尽管说成为一名警察是银甲从小的梦想,而他也热爱这份工作。但这周真是忙得要死,不过很大程度上还要归结于他自己。追踪神秘莫测的余晖烁烁使他一无头绪,屡屡碰壁。况且,在那个疯婆子黄元帅的家里浪费的时间也一无所获。
有一瞬间,银甲觉得不如直接去问暮光闪闪算了,但她整整一周都郁郁寡欢,余晖在她那还是个抚不平的伤口。而直觉也告诉银甲,仅仅是看在友谊的份上,暮光也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我真想信任她。”银甲咕哝着。如果暮光知道余晖背后的故事,却仍想和她做朋友的话。情况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暮光的是非观没有偏差,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她知道真相的基础之上。无论那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一直以来,银甲都很关心暮光和余晖之间的起起落落。一方面,除去难以捉摸的行踪和出行方式,余晖烁烁似乎是个还算正派的姑娘。但另一方面,银甲感觉她身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更别提档案里记录的一切都是假的了。
到头来,这一切又回到了他的本能上。保护暮光是他的职责,而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就算保护欲有点过头,他也要找个机会和余晖谈一谈。
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打算享用韵律精心准备的宵夜。韵律给他带了一个大三明治,一份沙拉,一盒饼干,还有一张写着“爱你,祝一切顺利!”的便条。结尾处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心。
银甲笑了笑,“我也爱你。”在世间千千万万的众生之中,韵律单单选择了他,很快——就在不久之后——他就要迈出那厮守到底的关键一步了。
谢天谢地,周围没人看到他脸上那傻乎乎的笑容。
刚咬了一口三明治,银甲便从后视镜里瞥见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他眯起眼睛,努力地透过后窗上的雾气望向远处。千真万确,那是一簇火红的头发。银甲放下三明治,望着余晖缓缓走近。她的脚步缓慢极了,脖子上的围巾也无力地垂在两旁。
银甲正要下车叫住她,但突然一个念头滑过脑海。也许这是他唯一一次弄清楚她藏有什么秘密的机会了。于是,他又坐了下来,等待余晖走过车子,发动引擎,缓缓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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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寒风划过脸颊,将刚刚在玛利亚娜披萨店洗过碗的手冻得生疼,在一阵激烈的大吵过后,朋友们的关系恶化到了极点,但这一切都再不能将她的心震颤分毫,步伐缓慢又能怎样?圣诞节也无法归乡又能如何?
难以想象,这个世界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一个小时之前,她们还在开开心心地打着雪仗,片刻之后,她的朋友们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披萨大战。当然了,既然余晖是最后留下的倒霉蛋,打扫清洁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她的头上,更别提还得给其他人付账单了。
暮光闪闪的樱唇不再为她而开。
她的朋友们彼此誓不相见。
整所学校联合起来只为将她打垮。
她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其实,她现在的处境比三个月前踉踉跄跄地爬出深坑的时候还要糟糕。三个月前,她无需在乎别人的想法,三个月前,她没有需要关心朋友。
三个月前,那个可爱的小书呆还没有俘获她的芳心。
今夜,痛苦席卷了她的灵魂,她想将一切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她想变回从前,再不关心他人。她已经厌倦了每次挣扎爬起就会被再度击垮在地。科学展会上的胜利似乎远在很久很久以前,远到似乎成为了一场幻梦。
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罢了,也许我现在还在坑里,而这才是我真正的惩罚吧。她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在脑后。这就是现实,简单、真实、而又残酷的现实。她从前所做的一切到头来终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