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继业对于米承学的刻意接近没有拒绝。他知道,这个弟弟和自己的一对子女关系很亲密。而且他也不是迁怒于人的人。
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酒杯与桌面碰撞的声音传来,动静大得把全场的窃窃私语盖都过去了。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等了片刻,上首褔王尚显稚嫩的脸上,慢慢浮上怒色。他把玩着手里的酒盏,缓缓开口。“你们谁来给本王解释一下,你们对本王的宴会有何不满。”话毕,目光阴冷的看向发生争执的人。
话落,只见席间走出两个年轻男子。两个人走到宴会过道中间,纷纷拱手赔罪。
本来和米承学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米继业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过道上的人。
这两个人米继业都认识,都是窦家的子弟。只不过一个窦家二房的孩子,是嫡支。叫什么的他记不得了。是他这些年在街面上认识的。
他这些年虽是装的颓废,但该有的表现,还是要有的。偶尔抑郁不得志,去买个醉什么的才算正常。
只是这人年纪太小,和他不是一个年龄段,他只知有这号人物,却不熟。
另一个他就比较熟了。他是窦家的旁系。他父亲是正六品光禄寺丞,是国公爷庶弟的长子。
只不过,早年,先皇还是西北王世子的时候,窦家不显。家主宠妾灭妻,宠的就是这位庶弟的姨娘。直到先皇登基,世子妃成了皇后,窦国公才获封国公。
大抵,窦老家主很看重这个庶子,对他也是悉心教导。在国公府如此如日中天的情况下,他的庶子还能攒下家业,为自己的儿子谋了个正六品的官职。只是老家主和庶弟已去,现在这一房也就这个六品官的光禄寺丞撑着。
而这个和窦家嫡支站在一起的正是他的小儿子。如果米悠然在这边,她也一定认识这人。这人正是之前,在路边观景亭,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窦振兴。
知道因为自己的莽撞惹得福王不快,两个人都行礼赔罪。
福王看了两人一眼,知道他们也不是有意破坏宴会,福王开口询问,“你们俩都是国公府的子弟,有什么事非要在我福王府的宴会上解决。”
福王抬眼,问刚才搁杯子那人。“窦振宇你来说。”这人是他二舅家的表弟,年纪小,脾气大。平时还好,但只要喝了酒,就有点得理不饶人。
也不知道是这个窦振宇是年纪小,还是酒喝高了,嘴里没个把门的,开口就嚷嚷。“这窦振兴太不是东西了。我母亲看她十年寒窗不容易,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有,所以为他保媒。为这事我母亲忙活了大半个月。可他到好,根本不领情,别说感谢了,至今连句好话都没有,和着我母亲就该为他劳心劳力呗!”
说完,一甩袖,瞪了窦振兴一眼。“哼,不识好歹。”
福王脸上的微笑意味不明。“那窦振兴你怎么说。”
窦振兴拱手行礼,“回王爷,兴惭愧。今天这样的场合,实在不该为了兴的私事搅扰了王府的宴会”。
“兴自知二夫人为兴之婚事尽心操劳,兴满怀感激之心。兴来时已去向老夫人请安,一并感谢二夫人。但因兴去得不是时候,所以错过了,都是兴的错。兴这就去向老夫人请安,也向二夫人陪不是。”
与窦振宇那不依不饶的样子比起来,窦振兴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又谦恭有礼,说他是谦谦君子也不为过。
福王听完他俩的回话,不以为意的抬抬手。“这点事有什么好争论的,外主母和二舅母都在隔壁,你去陪个不是就是了。”
窦振兴得了福王的准许起身向女宾席上去了。
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窦振兴,米继业心里的不安迅速蔓延。他之所以认识窦振兴就是因为前不久有人向悠然提亲。因着天赐的原因,他不想女儿伤情。米显达向他提起时他没有立即拒绝,还去对对方调查了一番。但后来米悠然不愿意,他才拒绝了对方。这个人就是窦振兴。
他总觉得这事是针对悠然来的,但他又没有办法。人家也没说是跟哪家保媒,也只是去女宾席向国公府二夫人道歉。他又师出无名不能跟着去。
他带着米天佑出了男宾席,让米天佑悄悄去找米悠然,希望米悠然心里有准备,如果事情真是冲她去的,望她能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