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为了今日的宴会煞费苦心,饮宴以后还安排了别的节目。不过米悠然可没心思参与接下来的项目,她只想宴会结束以后早早离开。
直到现在,福王府都没什么特别的动静,米悠然并不认为是他们放弃了。送酒那天佟先生的试探,只是在对她进行评估而已。也许现在他们已经弄清楚,金快来所有的秘密,正在他们身上找突破口。
只要宴会结束,她肯定会离开福王府。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米悠然现在担心,他们不是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反而会把主意打到阿爹他们身上。
没一会,男宾席那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没多久有人通传,“启禀国公夫人,窦二老爷家的兴少爷,早上来请安的时候您不在,现在要来给您重新请安。”
窦老夫人眼神发亮,“原来是兴哥儿,难得他一片孝心,让他进来吧!”
她旁边的一个华服女子,不知是王氏还是黄氏接口。“原来是兴哥儿来了。前不久,我还给他保媒来着。”
她只说保了媒,却没说保没保成功。
窦老夫人一听马上来了兴致,“保的怎么样,哪家闺女,在没在宴上?”
那女子一脸无奈。“母亲,您别问了。”
片刻以后,有个年轻男子走进女宾席。
两人走到窦老夫人跟前站定。
米悠然打眼看去,见有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正在给窦老夫人请安。这人她还见过,那不就是前不久在后花园暖阁见过的男子吗?这本是与她无关的事,因为这个小插曲无端端让她神经紧绷。
上首,窦老夫人正笑呵呵的与行礼的来人拉家常。真就是一家人在寒暄。
米悠然慢慢放下心,却又在想,为什么,今天连郁氏都如此乖觉,全程都无视她,连难听话,都没有一句。
米悠然一边在心里揣测,一边分心观察有没有可疑之处。却听上首窦老夫人问那个男子:“兴哥儿,你二婶给你保的媒不合你心意吗?”
不知是不是米悠然的错觉。只见,那个米悠然见过的男子,朝这边瞟了一眼,又弯腰拱手行礼,“老夫人,别打趣兴了,兴家事不显,又寂寂无名,只怕是米姑娘还有顾虑吧!”
米悠然心惊肉跳。米姑娘?她?还是米珍宝?她才不信,他们口中的米姑娘是米珍宝。这里还有第三个米姑娘吗?
尽管心里忐忑,但米悠然的表现却分外冷静。现在不能慌,她只有静观其变。只要不指着她名字叫她就行,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
窦老夫人顺着窦振兴的目光看向米悠然,米悠然依然不为所动。
窦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米悠然,嘴里说到,“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
不过那仿佛要钻进人身体的眼光,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样的眼光,让米悠然觉得,今天穿得有点太单薄了。
窦老夫人的目光毫不掩饰。整个宴会大厅的人都把目光投向米悠然。此时大厅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没人认识米悠然,众人皆以为她是因为要同窦振兴议亲,所以才被特许来参加宴会的。
米悠然心里恼怒,但面上不显。她沉住气,现在不是她出来辩驳的时候。
不论这姓窦的有没有与米家姑娘议过亲,但凡两家议亲,议亲双方多半都要换过庚贴才算议定。议定之前,双方都要三缄其口。免得议亲不成会惹来非议。尤其会坏了女子名节。
议亲这么私密的事,哪家女子会拿来当众议论。她要是现在出来反驳,说没有与这窦振兴议过亲,那她今天要背的骂名可不少。
首先,这窦振兴是窦家的儿郎。不论他是哪房的人他都姓窦。她要是敢说没议过亲,往大了说,是她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往小了说,是她不给窦老夫人面子。
其次,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哪个女子是自己出来议亲的。
还有,今天男女宾分席,她父母虽不在,但还有个挂名的祖母在。这种议亲的事就该长辈出面。她要是敢自己强出头,郁氏就敢给她安个不敬尊长的罪名。
而且,这窦家人真会恶心人。个个都用眼光明示众人,她就是和窦振兴议亲的姑娘。但又不明着说,是哪个米家姑娘。让她没办法开口为自己辩白。
不过,还是那句话,只要没有指着她的名字叫她,她就当不知道。她心里明白,现在比的就是耐心,只要她一开口,就会掉进了他们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