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破冰,米悠然也不扭捏。几次接触下来,她也明白,君琰只是看起来有些冷淡,但绝对不是个冷漠的人。要不然他完全可以不管她们的死活。或者他可以作壁上观,等她求上门。但今天他主动来了,这就是他的态度。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方霸主,能放下身段主动前来,米悠然已经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原本有的一点龃龉也完全打消了。
“王爷,今日您不来,悠然也要前去拜访了!”
这话说得很坦诚,没有试探,只有就事论事。
君琰微不可察的动了动唇角。
“米小姐就不想听听本王的来意?”
“王爷,悠然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王爷来不就是为了金快来吗?
别人不知道您一定知道,我阿爹他其实不管事。他只是在为我打掩护。我才是现在金快来做主的人。”
“米小姐有话直说。”
米悠然抿抿唇,只踟蹰了片刻,就把心里的打算告诉了君琰。
“我要分家!”而不是我想分家。
“就你一个人吗?”
“不,我要把米家大房和米家彻底切割开。”语气平淡,态度从容,丝毫没有勉强。
君琰依然不为所动,端着手里的酒盏细细端详。“米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也许世人都觉得我大逆不道,但我不在乎。只是这个名声不能让我阿爹来背。”
“所以就你来背?”
“不,我不背。这个名声必要由郁柔娘来背,这本来就是她的锅!”语气斩钉截铁。
君琰不由侧目。
“你就没想过,你父亲没有功名,你们脱离米家,你就不再是米家大小姐了。这样也可以吗?”
米悠然失笑,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米家大小姐如何?不是米家大小姐又如何?”
顿了顿又说道:“是米家大小姐不会让我日子更好过,不是米家大小姐也不会让我日子更难过。”
君琰不由看向她,“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越是好出身,对自己将来的亲事不是越有帮助吗?”
米悠然不由好笑,但她也不便与一个异性辩论,所谓好亲事,不一定能嫁到一个好男人。
“本王听说你哥哥很得你祖父喜欢,常常带在身边教导!”
君琰的未竟之言米悠然明白。
“哥哥现在不在京中,他出门前交待悠然,杂事悠然尽可做主。”
‘杂事!’君琰心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
“有意思!”
“米小姐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
她看向君琰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明的光。“但我需要王爷的帮助。”
君琰放下手里把玩的酒盏,语带揶揄。
“米小姐如何肯定,本王会淌这趟浑水,这事与本王毫不相干。”
“王爷,福王府宴会上的事,现在已是人尽皆知。郁氏已经和窦家联手了。窦家是谁的人不用我赘述吧?
我不知道,窦老夫人有没有透露金快来的消息给郁氏,但纸包不住火,如果我不尽快与米家切割开,那,到时候米家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接收金快来,到那时,我会非常的被动。”
律法规定,子从父,没有分家的儿子是不可以有自己的产业的,所有产业都得充公。唯有媳妇的嫁妆可以放在媳妇手里,但那是媳妇的私产,这是规矩。一般儿媳去世,嫁妆都是掌握在婆婆手里的。但米家特殊,郁柔娘不是不想要叶缓的嫁妆,只是叶缓身前就防着她,所以她的嫁妆才没有落到郁柔娘手里。这也是为什么醉今朝和金快来都在米悠然名下,只能说这是母亲为女儿准备的嫁妆。但前提是,这份嫁妆不会太丰厚。
郁氏通过米显达,要求米家每个儿子每年,都必要交两千两,其实就是给大房定的规矩。想榨干大房的银钱。这个数也不是随便定的,她知道叶缓嫁妆丰厚,别人拿不出来,叶缓一定拿得出来,其他的她不管。
郁氏不知道米悠然手里多少产业,都能定出两千两高的标准。要是金快来暴露于人前,米悠然保证,以郁氏的狠辣,他们大房可能连一根人毛都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