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急忙出门，将油门踩到了底，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马路杀手的感觉。一路火花带闪电，她终于在四十分钟后将车停到了市局门口。

此时市局的大门前人头攒动，门庭若市。拥挤的人群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几乎连自行车都无法通过。纵然全体警员在尽力维持秩序，但这点人手根本无法阻挡聚集的人群。围观群众中不乏电视台记者，他们高高举着摄像机，尽力捕捉着任何一个可以引起轰动的大新闻。

顾泠费尽力气挤到了人群中间，只见那个老人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正抵着自己的脖子。赵鑫和程刚弯腰站在老人身前两米处，试图抢过老人手里的刀。顾泠忽然又看见程刚的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鲜红的血已把衣袖染成了红褐色。

此时石磊正好发现了顾泠，他从两个警察中间把顾泠拉进了圈子，脸上满是慌乱。

老人流着眼泪嘶吼道：“如果你们不还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大娘，你先冷静一些。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呀。”赵鑫皱紧眉头高声安慰，面对着这么多人民群众和媒体，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程刚丝毫不在意胳膊上的伤势，他张开双手高举着，紧张地大喊：“大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先把刀放下行吗？”

“我若要你们还我儿子的命来，你能做到吗？”老人的脸上满是浑浊的泪水，她在离开顾泠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做了必死的决定。儿子死了，她活在这世上已没有了任何意义。

顾泠大步向前轻轻拍了拍程刚的肩膀，示意他先去包扎伤口，随即柔和地冲老人说道：“大娘，你还认识我吗？我是顾泠。”

老人紧紧握着刀，刀尖已刺进了皮肤，鲜红的血顺着刀锋滴落在地，荡起一小簇尘土，很快又归于平静。她重重点了点头，眼神复杂难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想通了，我可以帮你。我用人格保证，我一定会查出凶手，给您和强子一个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让强子清清白白地走。”

顾泠的手心里忽然冒出了冷汗，因为她此刻忽然看到了老人脸上解脱般的笑容。她深深地知道，欺骗起不到任何作用。即使今天以这样的保证让她丢掉手里的刀，但若不能实现承诺，老人一定会再次寻死的。她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不仅是她，任何人都救不了。

“谢谢你姑娘。”老人突然咧开嘴笑了，她说罢冲着赵鑫轻声问，“小伙子，我不为难你，你们这儿谁最大？让他来见我，只要他来，我立马就放下刀。”

“好，你先别激动，孙局马上就到。”赵鑫说完冲身后喊道，“孙局到哪儿了？”

“五分钟就到。”石磊大声回答。

赵鑫连忙说：“大娘，你都听到了吧，孙局再有五分钟就到。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了帮你查出真相，不如你先把刀放下，到局里喝点水，等孙局来了跟你好好谈谈。”

老人缓缓摇头：“我不要钱，我只要我儿子的命。”

赵鑫仰天长叹，讲真，只要老人不胡闹，他甚至愿意做她的干儿子，给她养老送终。

顾泠柔声道：“大娘，你这又是何必呢？强子已经死了，他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呀。他那么孝顺，你怎么忍心让他难过？”

“什么？”老人闻言竟忽然开心了起来，眼睛里也闪出了一丝光芒，她惊喜地问，“你说什么？你说他在天上？你说他现在正在天上看着我？”

顾泠一惊，心底忽而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要照顾好自己，强子看到你这样该有多伤心呀。”

“呵呵，可是他永远也看不见了，他死了，他永远离开我，再也回不来了。”

老人话音未落，但见孙局带着曲锦书急匆匆地挤进了人群。

孙局看着老人的动作微微一愣，随即一脸赔笑着走近，边走边说：“大娘，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此时任谁都看出了孙局的意图，只希望老人能糊涂一些，能结束这出闹剧。

“你别过来。”老人忽然大喝一声，随即向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水果刀又往皮肤里刺进了半寸，殷红的血立即如江河般奔涌而出。

“大娘，你这是干什么呀？咱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做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嘛。”

老人抬起目光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你说的话可以算数吗？”

孙局悄悄向曲锦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从后面的人群中挤进去，从后面制止老人做傻事。然后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