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很多时候，别人给你的提示除了指引，更多的则是对你思维的束缚。所谓的提示为你指明了方向，同时也禁锢了你的思想。

这大概也是小说还能生存下去的原因。为何花费巨资拍摄的影视电视都得不到观众的认可？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他们把所有的形象都禁锢得太死了？

顾泠深知这个道理，因此她不能让自己顺着幕后黑手的思维去设定故事情节。她并不是害怕自己犯错，只是会怕到最后害了其他人的性命。

“你可以把《无常》的大纲发给我看看吗？或许我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启发，顺便看一下‘欲字当头’中主角的人物设定。”曲锦书把车径直开进了市局后院，随后轻轻拍了拍顾泠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想起以往的种种，顾泠顿时感慨万千。她轻轻捂着自己的口鼻，闭起双眼，任凭悲伤从心底出发，逐渐蔓延。此时仿佛连空气都是苦涩的味道，她缓缓摇头：“锦书，你知道吗？我好怕……好怕！”

“我知道我知道。别怕，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你不再孤独。”

“不，你不懂。”顾泠主动握紧了曲锦书的手，她的手心处湿漉漉的，竟是冒出了冷汗，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看上去令人无比心疼。

她哽咽道：“就是因为会过去，所以我才难过。哎，过去还能过到哪里去呢？时光永远无法后退，所有的人们仿佛都行走在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直线上，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更可怕的是那些铭记于心的曾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忘记。你说，忘记了的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人生啊，走到最后，所有人都会离开，最终只会剩下你孑然一身。或哭或笑，或悲或喜，没有人能陪伴你。无尽的黑暗会将你围绕，直到你恐惧黎明恐惧阳光。或许那才是永恒？可是那样的永恒，我们又何必拥有？”

“小泠，你有些……过于消极了。”曲锦书攥紧了顾泠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我们无法控制生死，但可以控制悲喜。也许你说的对，没有人会从始至终一直陪着你，但却有人愿意从始至终都陪着你。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顾泠重重点头：“哎，经历了这么多，我都老了。”

她轻轻擦拭着自己的眼泪，随即从云盘里找到了《无常》的大纲递给了曲锦书。

曲锦书看这篇大纲足足用了十分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的。直到最后他才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我们可以从幕后黑手的下手目标看出一些端倪。”

“嗯？你发现了什么？”顾泠闻言立即从刚才的林黛玉转变成了现在的杨排风，她瞪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活像一个嫉恶如仇的女侠。

曲锦书轻笑道：“你来看，幕后黑手寻找下手目标的方式并不是盲目寻找的，而是以《无常》小说中的人物设定为原型，从而在现实生活中物色条件吻合的目标。你看，王嘉洋、朱友林、厉信奕燕宁、再到云城的阿笙和木婉，都可以在《无常》中找出原型。所以王强也一定符合‘欲字当头’故事中的主角，只是幕后黑手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的确是这样。”顾泠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说中的主角设定也是一个忠厚老实的民工，家中也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他因为筹钱而走上了抢劫杀人的道路。”曲锦书低头沉吟，忽然又提高了声音喊道，“这么说来，王强在之前曾有过抢劫杀人的行为？但桐城市近来并没有其他的命案了，所以王强只是抢劫而已。如果是这样，我们或许应该召集网络的力量找到那个被抢劫的人。”

顾泠点头同意：“那就把这个事儿交给小石处理吧，其实小石他……也是好心。”

“我知道，我也从没有怪罪他嘛。”

曲锦书说罢按了几下喇叭，一分钟后赵鑫等三人便出现了他的视线里。曲锦书给小石分配了任务，然后让赵鑫和程刚上了警车，接着开车离开了市局，径直开向开发区。

赵鑫问：“顾顾问，欢迎你再次加入刑侦一组。”

程刚的胳膊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划伤，并无大碍。他也笑着说道：“一家人终于又聚在一起咯，好开心。顾顾问，今儿中午我请客，请你吃大餐。”

“都火烧屁股了还贫？”顾泠没好气地给了他们一个白眼，随即厉声问，“来，跟我说说你们对案件的看法。”

赵鑫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你还别说，我现在还觉得是有人故意将王强推下了楼，我这两天特意跟林哥学习了物理知识，也许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