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喃喃说道:“贵人的人设我还没有设定,也许是主角的女朋友,或是一个富婆、或是心机叵测的高官富商,总之不是什么好人。贵人亲眼目睹了主角的抢劫过程,然后给了他一笔钱。你知道的,尤其在那样的情况下,主角必定感激涕零。这样贵人便彻底收买了主角的人心,主角便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包括——杀人!”
“可是……”曲锦书提出了质疑,“如果贵人是一个高官或者富商,他为什么又要对王强下手呢?要知道,王强只是一个跟主角一样的穷苦民工而已呀。”
顾泠缓缓摇头:“我觉得这两个故事不能混为一谈,其中并没有什么关联。即使主人公的身份相似,但我脑海里的情节也不可能全都搬到现实中。”
曲锦书微微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说道:“也对,反正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王强决不是所谓的主角,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寻找主角这件事儿上去了。”
他说罢闭上眼睛轻轻捏着鼻梁叹道:“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个张伟东有问题。你们也看到了,他口口声声说发愁,表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还有,刚才我去简易房里叫他的时候明显发现他的思绪根本不在自己身上,那神情……就像飞到了九霄云外。”
“原来你也感觉出来了吗?”顾泠突然坐直了身子附和道,“讲真,我也感觉他很不对劲,但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程刚忽然轻声提醒:“你们以为张伟东刚才在说谎?他跟王强根本就没有吵架?”
“不,他们一定是吵了架的。”曲锦书和顾泠异口同声。
“那……是哪里不对劲呢?”赵鑫满脸疑惑,自从他刚才意识到自己的致命失误之后,他的智商仿佛就被强迫下线,现在只觉脑袋里一片空白,竟连独自思维的能力都没有了。
顾泠却答非所问:“也许我们该再去问问王强的两个老乡,我们有必要知道吵架的整个过程,只有知道吵架的真相,我们才能排除或肯定张伟东的嫌疑。”
“他们就在简易房里,我去叫。”
赵鑫一副将功赎罪的气势,还没等他们说完便冲下了车,再次向简易房里跑去。
三人各怀心事地坐在警车上,倒让整个世界突然静默了起来。
此时顾泠的思绪仿佛也飘到了九霄云外,她忽然看到了坐在云端之上的李凤英和王强,目光相接,他们竟都向顾泠感激地点了点头,眼中有泪光闪过,然后慢慢起身,渐行渐远。
直到他们的背影从视线中缓缓消失,顾泠才感觉自己的眼里暖暖的,竟也掉出了几滴眼泪。也许这正是他们在向自己道谢吧。她忽然感到无比庆幸,庆幸自己能尽力完成他们的遗愿,庆幸自己问心无愧。
她眼睛微闭双手合十诚心默念:如果人死后果真能够投胎转世,希望你们下一世还能做母子,希望你们能平安快乐。
不多时,赵鑫便带着两个被岁月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民工走了过来,他们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里埋葬着太多的沧桑,不禁让人万分感慨: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它在一张张幼稚的脸上刻下了如此之深的皱纹,又在皱纹之中雕刻着死亡。它屠宰着人生,同时也在屠宰着岁月。
曲锦书冲程刚使了一个眼色,程刚会意,打开车门让民工上了车,而他和赵鑫则下车负责‘警戒’。
先上来的民工憨厚地笑着,他怕弄脏车垫,只弯腰站在车地板上,迟迟不敢坐下。第二个上车的民工特意下车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才再次上了车。
曲锦书的心中满是感动,同而为人,他从未鄙视过农民工,也从不嫌弃农民工脏兮兮的衣裤。这些‘脏’,就跟警察身上的伤疤一样,都是荣耀的象征。
“没事没事,两位请坐。”曲锦书报以二人真诚的微笑,他从未见过如此质朴的脸。
顾泠对两人笑了笑,随即问道:“两位都是王强的同村老乡吧?”
“是。”先上车的民工回答。
“那你呢?”顾泠看着另外一个民工和善地问。
先前那个民工却指了指身边的伙伴说道:“警察同志,他是个哑巴,天生不会说话。”
顾泠愣了一下,连声抱歉。直到哑巴民工笑了之后顾泠才继续问:“大叔,王强跳楼的当天中午曾跟张伟东吵过架,您还能记得他们吵架的内容吗?”
民工仰头仔细想了想,随即把当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令顾泠和曲锦书感到绝望的是,他所说的过程与张伟东所说的几乎一致,甚至语气和音调都相差无几。
正在他们万般无奈之时却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