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就此断了。

得不到张伟东的私人号码，无法从手机号码定位他的位置，而张伟东又从望云广场人间蒸发。这些结果令顾泠和曲锦书都感到了深深的绝望。曲锦书忽然感觉自己已抓住的棉线再一次渐渐消失，直至完全虚无。

曲锦书无奈之下只好给赵鑫打去了电话，他此时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赵鑫身上。他希望赵鑫可以在其他民工的口中得到张伟东的私人号码，希望可以得到另外一个突破口。

“喂，曲队！”赵鑫很快便接通了电话，但从他的语气便可以听出，他那边并没有进展。

虽然知道了结果，但曲锦书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你那边有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不知道张伟东还有另外一个号码，他们平时联系用的全是工作号，张伟东给家里打电话也是如此。我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私人号码。”赵鑫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顾泠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抢过电话说道：“赵鑫，你再去调查一下张伟东的家庭情况，越详细越好，我们马上就过去。”

他说罢又冲曲锦书说道：“走，我们现在去开发区。”

曲锦书立即发动车子猛踩油门，然后疑惑地问：“你想到什么了？”

“很显然，张伟东是《无常》第五个故事‘欲字当头’中的主角。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民工，家中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他因为筹钱而走上了抢劫杀人的道路。我现在要知道他家里是不是也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他曾经抢劫是不是为了给母亲治病？”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还是找不到他。”曲锦书摇头苦笑，不知道顾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泠却嬉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当他们重新来到开发区后，赵鑫和程刚刚好了解完张伟东的家中情况。他们上了警车，随即对顾泠和曲锦书汇报：“张伟东家境困难，家中尚有老父亲健在。据乡亲们说，他们都是在今年年初决定跟他一起来市里找苦力活做的。”

曲锦书淡淡说道：“那就是说，在此之前张伟东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而又找不到工作的失意小伙子。他大学毕业后先是混了一些日子，直到前年，为生活所迫的他不得已走上了抢劫的道路。他在抢劫之后便回到了老家，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抓到他。后来他在‘贵人’的指点下领着王强等人来到桐城接一些散活，后来又在‘贵人’的帮助下接下了这个大工程。”

顾泠忽然问：“张伟东的母亲呢？是否患了重病？”

程刚却缓缓摇头：“张伟东的母亲早在去年夏天就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顾泠猛的反应了过来，“是了，张伟东前年抢劫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他回到家乡伺候了母亲大半年，然后给母亲送终后才决定带着乡亲们出来闯荡一番。”

曲锦书疑惑地问：“那在这段时间里这个‘贵人’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呢？”

“果然，我们都被幕后黑手给诱导了。”顾泠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一开始就说我们不能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没想到我们还是被他给引上了弯路。也许张伟东在来桐城打拼之前并没有遇到所谓的‘贵人’，‘贵人’即使存在，也是在后来在无意中认识的。或者说他们原本就相识，只是后来重逢了而已。”

曲锦书恍然大悟：“我知道这个‘贵人’是谁了。”

“谁？”顾泠等三人闻言立即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曲锦书微微一笑：“谁有权利把这么大的工程包给了张伟东，那他自然就是张伟东的贵人。投资商？开发商？或者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总得有一个人给张伟东牵线的吧？”

顾泠仔细分析：“这个工程量虽然不小，但在投资商、开发商和总负责人他们眼中却并不算大，而且他们也不在乎把工程包给了谁，他们要的只是建筑质量和效率。所以最有可能的人是管理张伟东这伙人的大包工头，或许咱们可以去找找他。”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赵鑫撇嘴说道，“现在所有的工期都已经结束了，其他的包工头也基本都是外地的，年关将近，他们为了躲债，要么躲起来不敢见人，要么就悄悄回老家去了。现在要找这些人还真不好找。”

曲锦书仰天长叹：“哎，不好找也得找，谁让这是咱们的职责呢。再说了，张伟东的‘贵人’也许就是整件案件中的幕后黑手，我们必须要尽快查清楚这个‘贵人’的身份。”

“咚咚咚”

几人正在聚精会神地讨论着，却忽然听见了一阵轻轻敲车窗玻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