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夜的工夫，柳生的精神状态就恢复到接近完好，司徒陌不禁感到讶异。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卫长风给他疗伤的过程。那是一门疗效奇特的异术。而那门异术也一定是出自那部奇怪的经文。他现在更加确定，那部经文就在柳生的手里。

然而，现在的柳生实在是强大，他昨晚以易行天的身份在跟柳生及其两个分身的战斗中又严重受伤，短时间内是动不了他的。好在柳生目前并没有发现他的秘密，但这件事不能拖太久，他必须尽快创造机会拿下柳生。

至于林蔚然，司徒陌并不担心他会出卖自己，他俩现在是二位一体，林蔚然今天的异常反应，也只不过是不想让人去动卫长风。在林蔚然看来，卫长风的那副身体始终是属于他的，他总有一天会拿回来。

卫长风每天也上班，但其实无事可做，他现在对官家最大的价值就是一本活史书，官家偶尔遇到过去发生过的一些是是而非、不能确定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派人来问他。但人们后来发现，现在的卫长风是越来越糊涂了，叙述一件事情往往张冠李戴，与事实相差甚远，所以，慢慢地也就很少有人再来“打扰”他了。

卫长风一个人占着一个小院，吃喝拉撒都在那里解决，很少出门。所以，不管谁想找他，也只能去那处小院，在外面是等不住他的。

卫长风也有过家室，但由于他命太长，先后熬走了妻子、儿子、孙子、曾孙，曾孙以后的后代们跟他之间已几乎没有了亲情，所以，他也多年没有回过卫家了。

柳生扮作一个官员，混进官家内城，来到那处小院，见到了外貌依然十分年轻的卫长风。

卫长风习惯性地往他那张官椅上一坐，道：“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他把柳生当成是上边派来“查资料”的人了。

柳生不急于开口，盯着他看，过了好久，等卫长风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才从嘴里念出两句对联来。

“睡至二三更时，凡功名都成幻境；想到一百年后，无少长皆是古人。”

卫长风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时竟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又变得淡定，假装没有听懂，继续闭上眼睛装睡。

其实，他已经不在乎是否会突然有一天被人揭开他身上的秘密了，一百多年过去了，他早已看淡了所谓的人生。

“你不是卫长风，你是张伯毅！”

柳生刚才已经进入卫长风的识海，查看过一百年前的一段记忆，确实如他推测。

卫长风仍没有睁眼，道：“知道了又能如何，世上已再无张伯毅，只有卫长风。”

“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今天来只想向你打听一个名叫易行天的人。”

卫长风终于睁开眼睛，仿佛在回忆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道：

“我那时候太年轻，以为易行天是我的朋友，但后来我才醒悟，那是我对朋友一词的误解，我们根本算不上是朋友，只是相互利用罢了，所以，我对他的事知道得很有限。”

卫长风虽然长着一副年轻的皮囊，但他的精神已非常衰老，精神体内的记忆也杂乱无章，但一提起易行天来，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后来你有没有再见过他？”柳生问道。

卫长风想了一会，道：“他找过我一次，但我没有见他。”

“为什么不见他？”

卫长风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道：

“我怀疑，是他毁了我，也是他毁了卫长风。哦，不好意思，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我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张伯毅，还是卫长风了！”

卫长风说得应该是实话，就凭他跟易行天后来的关系，易行天是不太可能帮他去夺取经文的。不管林蔚然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让柳生来找卫长风，但林蔚然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有人在误导他，而这个人一定是司徒陌。

卫长风闭上眼睛真的睡了过去，面对柳生的精神入侵，他毫无知觉。柳生有点过意不去，这个人真的已经很老了，他的精神体已经极度腐朽，估计在世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他想运转石板经文，帮助眼前这位老人恢复一部分精神力，就算不能为他续命，能让他在最后时刻过得轻松一点也好。

可是当他的精神体进一步深入这具身体里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一个璧灵，里面不仅有完整的石板金文，而且散发出浓郁的灵力。

这一发现让柳生感到震惊，难道这具身体才是璧灵真正的主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