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风动雨涌,宫内岿然不动。
皇帝御书房,大卫帝君与天监司陈子虚手谈。
其时棋局已进入胶着,帝君刘欢举棋若定,略占上风,整个棋局皆在可控当中。
不多时,老太监冯誉轻轻叩响书房:
“报陛下,老相国李贤辅、都察院左御史沈军觐见!”
帝君刘欢把手中棋子投入棋篓,笑了笑,对陈子虚道:“子虚先生,这盘棋算和,可否?”
“臣不敢,是陛下赢了!一切皆在陛下的掌控中。”陈子虚轻轻放下棋子,站起来,拱手道:“相国和沈御史深夜觐见,必有要事商议,微臣先行告退。”
天监司不问政事。
帝君刘欢微微点头,陈子虚便缓缓退出。
出宫路上,遇见老相国李贤辅、都察院左御史沈军。
三人颔首而过,没有人说一句话。
出了宫门,陈子虚化作一阵清风隐去。
顷刻间国回到了天闻台。
入室。
见徒弟哪吒儿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正手执两串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吃着。
他不由皱眉,微微摇了摇头。
“师父,您回来啦!”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哪吒儿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看来,师父的太师椅,经常是她臀下之物。
“都什么时候了?没日没夜!”
“白天吃,晚上吃,你就不怕变成小肥猪?”
陈子虚嗔笑一下,看着满嘴浸有红油的哪吒儿道。
“吒儿没日没夜,为师父分忧,吃点糖葫芦又怎么啦?”
“再说,这也不贵,即便十二个时辰吃不停,也费不了你老人家多少银子。”
哪吒儿嘟着小嘴,一边回应师父,一边从皮包里掏出方巾拭了拭嘴。
“好了,休得再贫嘴,咱们说正事,快把舒州之行,天象之异,所有来龙去脉,告诉为师。”
想那相国李贤辅、都察院左御史沈军深夜觐见皇上,肯定为舒州天生异象之事,故陈子虚不敢大意,落座后即刻问话。
“徒儿领师父之命,赶赴舒州……”
“舒州天象之异,乃是有人破棺而出。”
“徒儿会同京兆尹、都察院、神雀司,四堂会审……”
“现已查明,当年,悬而未决的‘三州冥界使者案’,幕后的真凶,乃大卫大柱国公江重山。”
陈子虚闻言,脸色大变。
……
哪吒儿启朱唇,糖葫芦味道飘香。
舒州之行,陆申纳婿,太守程归截杀陆申,江云凡破士、破棺,天显异象。
神雀司四堂会审,江云凡招供,供出大柱国公及十四门婿,道出其十五人之生庚。
她全盘托出,无一遗漏。
浩然正气冲霄汉,没想到这天象,既然是有人破土、破棺之时生起。
天象之生,皆有因果。陈子虚暗暗吃惊。
“你说那江云凡,生于青楼,长于荒庙,还时常犯痴呆……这些消息,是否查证?”
陈子虚面色凝重,开口问道。
“此去舒州,有神雀司和都察院。舒州州尉陆申案所涉之人,皆仔细查过,江云凡身世,绝无半点差错。”
哪吒儿笃定,根据四堂会审的结果,如实回报师父陈子虚。
“会不会,那草民江云凡的呈堂供词,有假?”
陈子虚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若说是奇人,或者天赋异禀之人,以某种壮举,引起天象。
譬如,旷世才子,吟出千古绝句。
修仙神才,大顿大悟,突破大境。
韬略武将,攻下城池,立下不朽功勋。
这些,引起天象,毫不为奇。
而江云凡出身卑微,智力低下,凭什么引来天象?
“那江云凡长得一表人材,面目并无奸诈之相……”
“吒儿已用了望炁聚灵之术,并未发现他所言有虚。”
陈子虚有些瞠目,这个徒儿,可从来没夸过男人……今天怎么了?
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笑容。
“师父你这是想嘛呢,吒儿可是在同您说正经事!”
看着师父有些异样的目光,哪吒儿的脸上闪过两朵红晕。
她清咳两声,正了正嗓子,道:
“说来也极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