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御书房门口,老相国李贤辅,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军两人相视一望,举起双手正了正衣冠,然后缓缓踏入大门。
脚步很轻,尤如蜻蜓抄水,可见此时皆谨小慎微。
此时帝君刘欢已端坐于御书桌。
二人见了陛下,伏首跪拜。
“臣李贤辅!”
“臣沈军!”
“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两人异口同声。
“两位爱卿,平身!”帝君刘欢摆了摆手,侧身对一旁的老太监冯誉道:“冯伴伴,赐座。”
“喏……”
老太监冯誉应一声,提起手中拂尘,跚跚行于书案前面的两个御墩上,轻轻拂了拂,扯起公鸭般的声音对老相国李贤辅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军道:
“皇上恩准,赐两位大人……下坐!”
李贤辅和沈军再谢圣恩,提了提长衫,屁股轻轻的贴在御墩上。
“二位卿家,深夜觐见,想必那舒州州尉陆申一案,已经告破?”
帝君刘欢,深夜不眠,便是心中装有此事,故开门见山。
“陛下,罪臣不力,舒州州尉陆申一案,还……还未曾告破!”
老相国李贤辅垂首。
“这?”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军心底一沉,看着老相国李贤辅,眼露疑惑之色。
舒州州尉陆申一案,陆申全家亡。
主要涉事人江云凡,已于神雀司诏狱召供认罪,供出幕后主使大柱国公江重山。
一个时辰前,那都察院右佥都都御史谢宽落得罪民江云凡口供,即刻回报左都御史沈军。
沈军不敢怠慢,深夜即刻入宫。
在宫门前与老相国李贤辅相遇,曾有短暂交谈。言谈中李贤辅似乎对大柱国公江重山涉嫌谋逆,极为恼怒。
李贤辅为文臣之首,大柱国公江重山勋贵武臣,原本政见不合。
以为老相国必定紧咬江云凡,借此弹劾大柱国公江重山。
却未曾料到,四堂会审,证据确凿,早盖棺定论,他却矢口否认。
帝君刘欢,脸色微微一变,未曾想到自己熬夜受罪,等到的是一个寂寞。但他并未发怒,保持了一个天子的大度。
他眼神一凝,缓缓道:
“两年前,朕秘令神雀司诸葛一彻查舒、余、扬三州冥界使者案,虽然诸葛一行事周密,但未必瞒得过朝中百官,特别是二位爱卿。”
“那陆申背后有皇室成员……这在百官中也不再是秘密,但朕昨日下令,陆申之案,无论涉及何事,牵扯何事,皆按大卫律令行事。”
“两位爱卿,莫非,这其中有还有什么难处?”
”臣不敢!“
”臣不敢!“
李贤辅和沈军双双站起,对大卫帝君垂身拱手。二人皆知,”三州幂界使者“陆申的背后是檀王刘沏。
檀王刘沏,驻守大卫东北边境,拥兵二十万,是帝君刘欢的同母兄弟。
“不敢,是何意?”大卫帝君的脸上渐渐聚拢起一丝寒气,沉声道:“是惧怕檀王?”
“回陛下,不是檀王……是大柱国公江重山!”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军,疾声回道。
老相国李贤辅闻言,顷刻皱下了眉头,他知道有人要倒楣了。
大柱国公江重山?
帝君刘欢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中露出一丝寒光,盯着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军:
“沈爱卿,咱们现在谈的是舒州陆申案,怎的与大柱国江重山扯上了关系?莫非……大柱国公江重山与舒州陆申案,有染?”
“禀陛下,正是,经四堂会审,现已察明,那大柱国公江重山与舒州陆申案关联甚重,是陆申背后之人……”
“罪民江云凡已画押招供,并表示可以当面指证,只要宣来大柱国公……”
“沈爱卿——“大卫帝君刘欢高喝一声,打断沈军的话:“你说甚么?朕没有听清楚!来靠近点。”
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身子往前一倾,眼睛眯到了一起。
沈军略一怔忡,不知陛下何意,但皇命不可违,就把头朝前伸出半尺许。
相国李贤辅见状,赶紧闭住了眼睛。
“啪……”一声脆响。
凭声音,李贤辅判断是有人挨了一耳光。
他睁开眼,看见皇上抓起御案上的黄巾,正轻轻拭擦着手。
再侧目一看,见都察院左都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