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璃吃下了一大碗虾仁,想着过一会儿怎么在妖王的眼皮底下见黎佑,可是太难了。她总不能为了见他一眼,而把他陷入危险之中。
“我打算在人界也收集一些爱意,你知道的,我吃这些吃不饱。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看他的眼色。
谭驿暼她一眼,喝下一杯酒,道:“准了。”
她高兴地上楼,回房里对着铜镜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真是好看。
护法长老闪现在谭驿的身后,跟他请示:“禀告主上,我找到了我们花璃公主前世的根源,名叫朝梧,可她死后的鲛人元丹,还在海王手里。要跟海王抢,不好办。”
谭驿捏碎了手里的杯子,狂妄的语气说道:“我去会会他。”
两人从客栈里凭空消失了。
花璃就花了一些银两开了个摊位,主要是在本地最热闹的地方——她选择在‘无知阁’旁边摆摊。无知阁的人似乎没有意见,都没有出来赶她走。
她之前在妖界里开的店,桌面上有油灯,不知道的人以为是照明用的。实际上是她用法术把体内的负能量抽离出来炼制出的油,装在玻璃器皿中。如果油灯听了他们讲的真人真事,会自动点燃,那就是某个特定时间里是有爱的,在点燃过程中过去的爱会渐渐的消失,把油燃尽的过程就是她进食的过程。
不过她现在在人界,就简化了流程,用的是她体内的负能量添加了法术制成的纸,折叠的纸灯笼,只要感应到爱,它就会自燃,自燃的过程也是她进食的过程,过去的爱也会消失,相关的记忆也会变得模糊。
“下一个。”她看到了慕容诗的那一瞬间,摸摸了自己脸上的兔子面具。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眉宇之间有些英气,对人接物也谦让有礼。
她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事,她有些难过。她正在蚕食着自己过去对他的爱,她过去对他的爱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她既想看到他,又怕见到他。
“真的点燃了。”慕容诗想着这又是什么妖术,他可不信确定什么爱,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确定了爱,又有什么意义?他想,反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既然都没有记忆,就像是没有爱过一样吧?
“公子留步。”她叫住了他。她想喊他的名字,可她已经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慕容诗觉得她有点陌生,这次怎么不叫他黎佑了?
她掏出了怀里的一本书给他,说:“这本书对我已经毫无意义了,赠与公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他想前几天他送她一面镜子,她今日送他一本书,也算是礼尚往来。
他走开了几步,握紧了那本书,回过头一看,那个摊位却已经消失不见了。排队的众人都一脸遗憾,纷纷议论。
“她莫不是在等我吧?等到我了,就散场了吗?”他自言自语道,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拿着那书,在附近的一间茶馆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手里那书却十分沉重,一阵风吹过,直接吹到了后面几页,他被吸进书里面去了。
他看到了自己正在展翅飞翔,看到好多受伤被他救下的鲛人喊他黎佑。
黎佑?那不是那个女子初见见面喊他的名字吗?鲛人正在举行葬礼,鲛人的葬礼是将亡者在海边燃烧殆尽,然后把骨灰都撒向大海。
他站在人群里,看到了那名女子在大火里熊熊燃烧,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苍白的脸色跟她那身洁白的纱裙一样单薄,在放肆跳动的火里,那抹白色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吞噬。
他很心痛,眼角的泪水就这样滑落下来了。
“朝梧牺牲了自己,把力量献祭给了海王。以后人界不会有人再记得我们鲛人的存在了。”
“你可以休息了,再也不用忙着每天每夜救我们鲛人同胞。”
“真的很遗憾,你们两个人本来可以长相厮守的。”
鲛人们在议论着这些,他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
他有些难以呼吸,然后等他再次喘过气来,已经回到了茶馆里了。他连续喝了三杯茶,死死地盯着那本书不敢再打开,继而把这书丢窗外的池水里。
到了大晚上,茶馆的掌柜看到了有个书生正在池塘里泡着,好心地劝说道:“书生,你在找什么?”
“没在找什么,我就是有点热。”他还顺手拧了一把袍子上的水。
掌柜摇了摇头,继续忙他的事去了。
慕容诗总算找到了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