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并不大的少年站立在门外,右耳上挂着一枚银铃随着空气的流动左右着,太阳照射在上面反射出几点亮光
这铃铛也怪,虽然在他耳边摇曳着,但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他单膝跪在地上等待着面前门扉的开启,身体如同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的呈无机质的灰色夹杂着浓稠的黑墨,让本就苍白的面孔显的更加没有了生气。
过了许久门吱呀一声响起,听见声音的少年眼神微微动了动,随着响起的脚步声头往下埋得更深
走出来的是刚刚结束手头工作的祁亚海,踏出门框的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脸上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眉眼像柳叶一样向下弯着,但没有丝毫的笑意
“银鸣,你来了”他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起来
“老师,您叫我”少年收到指令站起了身,但是头却始终恭敬的低着没有抬起
“不错,把头抬起来吧”
看着面前的人如此听话,祁亚海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满意的又真实了几分,他左手放在唇边眼睛转了转思考着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轻轻扬起,另一只手抚过腰间挂着的红玉髓做的腰牌,一个黑皮的档案袋出现在了手上
“有件事情要交给你来办”
祁亚海抬手把文件袋递了过去,底下的人双手慎重的接过,但是并没有打开,整个人抬头看着对方,像是机器人一般等待下一个指令
“调查这个人,可能的话尽可能的接近他取得信任”
他眼神不留痕迹的瞥向了门内的方向,眉头轻微的动了动“但是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我明白了,老师”少年点头欠了欠身,脚尖轻点准备离开,但是突然又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就是…”
看着对方眼神有些动摇,嘴唇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而止的样子,祁亚海心中了然,他抬抬手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她会有人照顾的”
说罢他还上前两步,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听到这话之后少年没有再犹豫,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风穿过院子,中庭里的古树随着气流左右摇晃着苍翠的枝叶,男人身后厚重的门吱呀吱呀的唱着嘶哑的调子开了条缝,里面令人作呕的气味吸引着不远处树冠上的乌鸦的视线
一双双眼睛发现猎物一般的盯了过来,黑色的羽翼张开,在上空盘旋着发出叫声
祁亚海站在门前偏头看着自己刚刚伸出的手掌,肩膀抖动着,嘴角向下抽搐压抑着脸上的表情,喉咙颤动止不住的传来隐隐的窃笑
他抬手拭去眼角因为笑容挤出的眼泪,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祁亚海甩甩手像是在甩掉什么脏东西,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找到了可意的玩具一般,眼睛放着光嘴里喃喃的哼着调子。
“死体一哭,黑鸟啼呼。”
“活尸一笑,生死难料。”
他用力一推,木门完全打开露出了全貌。
女人的四肢扭曲怪异的趴在地下,右手被折断森森白骨流露在外面,前臂骨的断面暴露在空气之中,不断流出的鲜红色液体也开始发黑
她十个手指的指甲在门口的地面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死死的扒住想要挪动身体逃离这个充满绝望的房间
左手的两个指甲盖因为用力过猛向外翻折着,被撕裂了的指甲内部露出粉红的血肉,液体还顺着夹缝的位置向外淌着
两只脚的脚腕后方里插着粗黑已经有些生锈的铁丝,那两条铁丝直直穿透了里面的跟腱,多余的铁丝还在皮肤外面拧成了好几个麻花,让这两只脚的主人再也无法站起来
祁亚海满意了自己的杰作最后一眼,随后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枝头落着的乌鸦在这一瞬间全部腾空而起,就像是一片天上的黑云落到了地下
它们蜂拥而至的簇拥在了已经开始发凉的尸体上,疯狂的啄食着新鲜的血肉,直到地上只剩一摊白骨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