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岑睫毛微颤,眉宇间有着被打扰的烦躁,他抬眼,看向景梵:“何事?”
景梵装作无辜地眨眨眼。
然后云岑眼神就落到了那成结之地。
......刹帝利河的这件事不够你忙的吗?
云岑装作不动声色地一扯,结开。
景梵眉宇下垂,眼里不知是何情绪,只是慢慢地再将那暧昧之地重新连接起来。缓慢而轻盈。
云岑已经恢复了平静,对狄费建说:“此事之后应该就没有行刺之事了,但需......”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刘凤栖,“保护好刘掌柜。”
“遵命。”
刘凤栖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刚刚是想说保护好景梵。
然后云岑又对刘凤栖说:“刘掌柜请多保重,此去,于汝而言,乃大劫。国师原话。”
然后看都没看景梵一眼,将结地轻飘化解,整理了一下,说:“好了,各位早眠吧,明天还要赶路。”
“是。”
云岑从椅子上起身,目不斜视,径直向他所在的客房走去。
景梵就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等云岑走到客房门口,拉开门,进去,转身,与仅隔一扇门的景梵对视。
一方眼神一尘不染,另一方浑浊得像包含了整个宇宙,双方对峙,就如热水在上冷水在下,不相融合。
云岑淡淡开口道:“你难不成还要跟我一起睡吗?”
景梵眼里的星光似闪了起来:“行吗?”
行个屁!
下一秒,云岑就将门关上了。
景梵笑了一下。
再下一秒,房门又打开了。
露出云岑平静的脸:“你到底有什么事?”
景梵又笑了,他知道,冰块正在修补裂缝,不过好像越修越大了。
笑了一会,对上云岑“动人”的眼神,又没忍住。
你是含笑泉吗?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景梵留有笑意的声音响起:“我只是想来找阿父”景梵语调里的笑意慢慢减弱,直至消失。“也和我说说话。”
云岑眉尾上挑:“我今日与你说的话还不够多?”
他今日与景梵说的确实挺多,但于景梵而言,不够,远远不够。况且今晚上云岑都和刘凤栖说话了,也没和他说话。他嫉妒,凭什么他们都可以得到云岑的叮嘱,而他就不行?
他的性格从来就不算好的,但对上云岑就挺好哄的,但云岑也没怎么哄过,所以他一直压着压着,直到有人不要命了,抵他剑刃上,而且他就只有两把“剑”,每把剑杀人的位置都经过他缜密思考,所以能抵上,就只能证明是命运让他死,他只是一个杀人工具罢了。
命运本就不公,都说努力可改变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所有都是大势所趋。
“啊......”景梵装作有点伤心的样子,若他的耳朵能自由调节,那它现在正处于耷拉着的状态。
景梵本以为不会再有下文了,却不料云岑含着即春将过的声音响起:“晚安,祝你好运。”
景梵的耳朵“蹭”的竖立起来,凑到云岑耳边:“晚安,阿父~。”
然后留给云岑一个轻快的身影。
啧,这小子,蹬鼻子上脸!不过,这种日子也没多久了,暂且宠着吧。
等景梵消失在云岑视野中,云岑关上门。转身,问跪在地上的影卫:“怎么样了?”
影卫:“他们已退回北方,包括那个间谍。”
“好,继续跟着。”
“是。”
大墨天子都有影卫,自然储君也不能少。
影卫:“那人有国师相助,不便暗杀。”
哦?国师也来了?
景梵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从他亲属身边下手,既然敢撞父皇,那就看看还有没有这个命继续在此人间生活。”
“是。”
“哦,对了。”景梵严肃道,“告诉狄费建,刘凤栖是此行之中最重要的人,既要时刻保护,也要时刻提防。”
“是。”
夜将阳光包裹,客栈内,除刘凤栖之外,其余三人都没有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