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推开天台的大门。
世间的万物都有自己的使命,刘硕的使命是为凤凰计划拿到传说中那只可以看清一切真相的眼睛,陆嘉的使命是拿到学分,超越自己只会打仗的父亲,风的使命是给登上天台的人最后一丝冰冷的清醒,而白羊,白羊的使命,是帮陈鸢拿到那只眼睛。
尽管,陈鸢早就死了。
“你说,你要成为“茧”?”
白羊被自己隐藏的记忆一点一点浮出脑海,画面中是一个长发的女子,背对着白羊。
“嗯,我有她的笔记本,我能穿上她的衣服,我能用出荆棘和她的剑术,我能,成为她。”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成为她。”
电影院长出巨大的榕树之后,陈鸢就死了,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是留存在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和自己身旁多出来的鱼。
之后,就没有关于陈鸢和茧的故事了。
故事的主角早早地因为一场意外的大病离开,故事还怎么演下去呢?
白羊其实一直明白,从见到茧的那一刻起,这场故事的主角就已经定好了,而自己,自己将这个故事执着进行下去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她也想成为一次主角而已。
从那一千零三十棵树开始,到雾中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发光的女孩,再到贫民窟的爆炸,白羊的摄像机里,总是没有自己。
似乎,她一直是那个,举着摄像机的旁观者,将自己的经理记录下来给以后的自己看?开什么玩笑,她记录了一切,院长,刘硕,林千絮,她把每个人的脸都记录在这场巨大的演出里,唯独没人将自己记录进去。
“不要再往前了!你明白的!那些高层的家伙们根本就没有出手,拿到那只眼睛的人,会和那只眼睛一起直下黄泉的!”
她的鱼变得慌张不安,白羊总是感到遗憾,明明自己那么紧张,却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
这座塔楼真是一场盛大的闹剧,白羊一开始就明白了,如果那只能看穿所有谎言的眼睛真的存在,那么来到这座塔楼里的魔法师一定夹杂着各大阵营的上层,至于她们这些低阶的魔法师,只是这场演出里的一个闹剧而已。
但那又如何呢?自己不再是哪个只能旁观的混蛋了,她已经成为了陈鸢,那个有着双重人格的,学会了风元素和雾元素还懂得大量鸢尾花魔法的主角,那个剑术一流还有名为心语特质的,人见人爱的主角,她要拿到那只眼睛,在黎明时分迎来属于自己的高光,不惜一切。
胸口突然穿出一把尖锐的长枪,白羊踉跄几步,回过头,看见刘硕和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奇怪家伙,白羊笑了笑。
没有谁能阻止自己。
她榨干自己的最后一点魔力,从左手的手心掏出因为魔力不足而变得枯黄的荆棘,摇摇晃晃地对准刘硕挥砍。
夜已深。
还有最后一颗起风弹,白羊将它扔向一旁的空地上,然后挡住刘硕砸来的右拳,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因为一整个晚上在塔楼里的逃窜,白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然后,她借着刘硕的力道,向着自己的起风弹划去,在空旷的天台划过一个诡异的角度,借助风的气流迅速改变自己的滑行方向。
她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绕出巨大的半圆形,随后向着圆心的刘硕乘风而去。
“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像陈鸢?”
荆棘被刘硕胸口的防具挡住,白羊的身上不知何时却出现陈鸢的那件风元素斗篷。
风球碰撞在刘硕的胸口,两人都被弹飞开来。
“你是个疯子......”
刘硕大喊着。
“陈鸢,她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谁,重要的,是镜头中的自己,是那个能在镜头里出现的资格。
白羊吐出一口鲜血,努力撑住沉重的眼皮,天台的门又被打开,那个矮小的男生,踏在天台的石砖上,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
付启明。
“哟,又来一个小家伙!”
灵图从空中变戏法般掏出一块粉红草莓蛋糕,拿着勺子就吃了起来,他不准备出手,他只是这个规则场意外出现的一个bug而已。
“你是故意将那间教堂的位置暴露的。”
他缓缓走向已经浑身是血的白羊。
“教堂的奥术屏障,对付“爆炸犯”的炸弹简直轻而易举,是你故意将它关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