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李晨毫不知情，下午放学回家吃饭，李广清单位有应酬没有回来，李根在学校还没放假，只有她和胡景秀母女二人。

吃完饭就骑上车去上晚自习了，韩业家的事刚刚发生几个小时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也没有人提起来，下晚自习又和平时一样回家。

韩业整夜守在观察室外，卢卫军有高血压，回去休息了，卢娇留下来陪他，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也扛不住歪在走廊的长椅上睡了过去。

透过玻璃窗，里面的赵丹浑身插满管子，心跳监视器的数字不停变化着，发出滴滴的声音，护士进去检查了一下，突然跑出来说病人血压不稳定，便跑去叫医生。

主治医生和护士推着仪器一堆人进到观察室开始抢救，卢娇也被嘈杂声吵醒，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在心脏除颤器的电击下，赵丹单薄的身体如飘摇在寒风里一片干枯的树叶。

抢救了半个小时，医生走出来，遗憾地对韩业说：

“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病人还有一丝神智，你进去见见她吧。”

韩业拖着僵硬的双腿走进观察室，看着母亲消瘦的身体，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跪在床边，

“妈，我是阿业，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赵丹刚才做了一场梦，梦到年轻的时候和韩振林谈恋爱，去公园划船，韩振林怕她害怕，就站在船头伸手扶她，她正准备把手搭在他手上跳上船，突然一阵摇晃韩振林和船一起消失了。

她此刻感觉不到疼痛，眼皮很沉重，抬不起来，只想继续睡觉，听到韩业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一脸憔悴的儿子，一天不见，下巴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阿业。”

赵丹叫他的名字，声音非常嘶哑，韩业赶紧把桌上的水滴了几滴到她嘴里，她咽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随着咳嗽发出声响，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插满了仪器管，

“我刚才梦到你爸爸了，他划着船来接我，我要走了。”

“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韩业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埋下头伏在床边，自从爸爸去世后，就很少在妈妈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他总觉得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不能轻易哭。

“傻孩子，每个人都会死的，我也舍不得你，可是你爸爸一个人在那边，我该去陪他了。”

赵丹低声地说着，她已经油尽灯枯，手无力地摸索着韩业的头发。

“不过我今天知道了，你爸爸，他不是自杀的，我很高兴，一直以来，我心里都怪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去自杀，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现在，才明白了，他不想抛下我们的。”

“妈，我一定会亲手抓到张海建，为你和爸爸报仇！”

“不，你听妈妈的话，别去寻仇，我不想再看到你一直陷在仇恨里了，答应我，好好生活，平平安安地活着。”

韩业抬起头，泪水已经布满脸庞，

“妈，你走了，我怎么办？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晨晨是个善良的孩子，以后你就把她当做亲人，她曾经说过要考南京的大学，然后陪我们去你外公家。”

说到这里，赵丹叹了口气，

“可惜，我回不去了，真后悔没有早点回去看看，这些年我和你舅舅姨妈通信，我们以前的家里卧室衣柜最上面，有个木箱，里面有他们的地址， 如果李晨考上大学，你和她一起去南京吧。”

韩业含泪点头。

赵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喃喃念道：

“我好累，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振林，你来了，带我走。。。带我回家。。。”

赵丹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妈，妈，不要走，不要啊！”

韩业握着妈妈的手不停摇晃着，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赵丹的眼神慢慢变得涣散，她望着上方，似乎透过虚空看到了那个眉目温润的青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缓缓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无声滑落。

“妈！妈！”

握着妈妈慢慢变冷的手，韩业只觉得心痛的像被刀子在狠狠地割，咬着牙，任凭眼泪肆意流淌，紧绷着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卢娇站在门口哭的两眼通红，她长这么大一直无忧无虑，这是第一次面对死亡。

医生和护士进来，说遗体暂时先放在太平间，等他准备好后事再来领。

看着护士把赵丹的尸体推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