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国文吃了几个人的剩菜剩饭,终于吃饱了。
他摸摸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这是他最近几天吃的最饱的一顿饭,虽然吃相难看。
杜国文慢慢走回宿舍,刚想休息一下,窦富匆匆进来,说:“出工了,走吧。中午只有半小时吃饭时间。”
杜国文只好去干活。
下午,依然拾断砖,用铲刀铲粘在地上的水泥块,装车,吊下去。
工作单调又繁琐。
杜国文的手上磨出血泡,汗水一浸,疼得他呲牙咧嘴。
为了钱,他忍了。
做完一间又一间,二楼做完,到三楼接着干。
他不敢偷懒,还在试用期呢。
好不容易收工,他故伎重演,吃了晚饭。
晚上,穿着出了一身臭汗又干了的衣服,睡在用砖头搭的木板床上,盖着脏得看不清本色的被子,听着宿舍里打雷一样的鼾声,他百感交集。
曾经有一个温馨的家,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儿子,自己不珍惜,如今落到这个下场!
加上腰酸背痛,手隐隐作痛,他难以入睡。
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蒙蒙亮,有人起床了,杜国文也惊醒,听着宿舍里的南腔北调,他感到无比悲哀。
新的一天开始了,杜国文起床,他没有洗漱用品,只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
冬天的早上温度低,哈出的热气形成白雾,杜国文缩着脖子,把手笼在衣袖里。
宿舍里的人有的去食堂,有的到附近小摊上吃。
杜国文别无选择,只能去食堂等。
食堂的早餐品种少,只有粥、豆浆、馒头、炒面、炒饭。
杜国文等了好久,只吃了半个馒头,一点炒饭。
食堂里吃早餐的人离开了,工作人员收拾好东西也走了。
杜国文肚子还饿,也只能走开。
上工时间还早,他去附近转转,希望能再吃点东西。
早上,街上行人稀少,早点摊不多。
买早点的人都是打包带走。
杜国文转悠一圈,没有他吃的。
估计时间差不多,无奈,只能先回工地干活。
一上午,感觉头重脚轻,走路软绵绵的,临近中午,更是手脚无力,头晕眼花。
窦富见他脸色苍白,问:“你生病了吗?”
杜国文摇头,窦富说:“你这个样子,让包工头看到,要听骂声了。”
杜国文强打精神,熬到中午。
当吃到剩饭剩菜那一刻,他觉得这些简直是美味佳肴。
如此过了几天,杜国文如流浪汉,衣服脏,头发乱,双眼凹陷,像换了一个人。
工地上要发工资了,发了工资准备放假,马上要过年啦。
杜国文盘算着发了工资,美美的吃一顿,再去买衣服,舒舒服服进浴室泡个澡。
在财务室外,大家等得心急火燎。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发工资的人呢?
终于有人忍不住,跑去找包工头,找来找去找不到,听门卫说:“包工头早上说去拿工资,汽车开出,到现在也没来。”
有人掏出手机拨打包工头的电话,提示音关机。
大家的心拎起来,莫不是包工头卷钱跑路了吗?
现场一片混乱,有的人大骂包工头不是人,有的人低头蹲着,不知想什么。
等到中午,大家听到了确实消息,包工头跑了!
杜国文被这个消息震得懵了。
当有人提议去镇政府时,杜国文也跟在人群后面。
他不甘心,这几天的劳累付之东流。
众人在镇政府门口高呼口号,引起过往行人围观,致使道路堵塞,交通一时拥挤不堪。
镇政府的办事人员出来了解情况,交警前来疏导人群。
工作人员让工地民工先回去,他们会了解情况后答复大家的。
群情激愤,没有人回工地。大家就等在镇政府门前,听回复。
工作人员无奈,汇报给张明,张明作为分管领导出面协调。
他先联系建筑工程总承包企业负责人,让他们先行垫付民工被拖欠的工资。
负责人很恼火,亲自联系包工头,但包工头的电话关机。
为息事宁人,负责人最终听从镇政府协调,按工资单结清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