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为是自己臆想,眼花了不成?
崔芯急忙抬手抓住将要落下来阻隔视线的幔帐,就这么坐在床上透过那一点剩余的空间看他,只见他停住步子,隔着宽阔的大殿与自己遥遥相望。
她的眼里有震惊有雀跃。
想起他方才的愤怒和嘲讽,崔芯咬了咬唇,掀了幔帐起身。
“娘娘……”宫女在身后呼唤。
她竟是连鞋都未穿就这么赤脚下了床。
陈潇低头看到她光裸的小脚便皱了眉,欲迈腿,但还是生生抑制住,直等着她朝自己走来。
等她来到了跟前,像是解释,他淡淡说了一句:“雨太大,挡了朕的去路。”
毫无破绽的表情,平静的语气,倒像是这么一回事。
崔芯强忍住笑。
帝王出行,就算是再大的雨,也不能阻挡。
还真是个蹩脚的解释。
她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
去他的规矩,她偏要放肆,偏要他的独宠!
既然无法劝阻,自己何不如坐实了这专宠的称号,那些只会眼红的人又能拿她如何?
崔芯走近一步,靠近他,抬手环住他的腰,温情脉脉的仰头望着他浅笑道:“既然雨这么大,那陛下便别走了。”
眼前的女子与方才赶他走的模样大相径庭,陈潇深深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就在崔芯以为身前的男人要无动于衷时,下一瞬便被人拦腰抱起。
“为何不穿鞋?”陈潇眼神带点不悦看着她。
崔芯不答,依在他怀里,巧笑倩兮,恁地透露出一股子妩媚还有股跟从前那样从心里透出来的真心笑容。
自从他答应选妃后,再也没见到这久违的笑容。
陈潇闻之眸光微深。
金钩分离,幔帐落下。
酱酱酿酿后,陈潇捏住怀里女子的下颌,笑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虽深知她骨子里的不以为然和放肆大胆,与克制的表面不同,却也被她今夜的主动惊到了。
放眼后宫,敢给帝王撂脸子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其余女子莫不是兢兢战战的看着帝王的脸色行事。
崔芯然攀着他的肩凑近,伸手给他捏着肩头:“皇上,看臣妾如今的手艺如何?”
陈潇在北戎待了六七年,那里的气候寒冷,打仗时,哪管天气寒冷,是否下着雨雪?
因而落下肩酸痛的毛病,崔芯也会时常给他捏捏肩,长此以往,练就一手娴熟的手法。
陈潇受用的很,却皱眉沉思,一副思忖的模样:“嗯,技术一般,嘶……”
后面的痛呼是被她加大手劲给捏疼的。
陈潇转身掐了一把白嫩的脸颊,嘲她:“芯儿是要谋杀亲夫不成?”
崔芯边松下手劲,勾唇轻笑:“我是属兔的,兔子急了会咬人。”
男人闻之忍不住低低的笑起来。
“方才为何要将我赶走?”陈潇侧头看着她。
俩人在私底下像寻常的夫妇一般,几乎不用尊称。
这些都是在北戎养成的习惯。
话音刚落,便见她眼神刹那间暗淡了下来。
陈潇又不傻,联想她方才的反常,又见她现下不语,便大概知道了。
“可是那些老臣来找你施压了?”
那帮老头子,见说教他不成,极有可能会想方设法的来寻她。
以为她没母族可依仗,就软弱可欺?
诸不知,朕就是他的依仗,是她的底气!
谁敢欺他,朕第一个不饶他!
“嗯。”崔芯默默颔了颔首:“崔家族中人的还写信来骂我,斥我不知礼数,整日霸占陛下。”
说起这个,她就委屈,本就不该是她的错,他们凭什么怪罪与她?
再说,崔家那些人又有什么资格,什么嘴脸来责怪她?
看她眼圈微红,陈潇心疼得摸摸她的脸,安抚道:“朕教训他们给你出气可好?”
“嗯”崔芯轻轻吸了吸鼻子,知道他在开顽笑,便也顺杆子道:“陛下要狠狠地,不要留情面!”
陈潇颔首笑应,还真是个被逼急红了眼的小兔子……
“不过我也是想霸占陛下的,他们骂的没错。”她在身后搂住他腰身,头搁在他肩上偷偷的笑,猝然透露了心思。
“只是想而已?”陈潇支着脑袋看她,眉毛一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