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宸衷很高,目测快一米九了。我得稍微抬头看他(客观来说看一会儿可以对颈椎病有效果)。我估摸着他应该蛮享受这种感觉的。
他理着微长的板寸,小麦色皮肤,眼尾上挑,鼻梁很高,左脸颊有个酒窝。眼神里藏着睥睨和桀骜不驯,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很难评价我在这种时刻还能仔细观察别人面部特征的能力。挺淡定的。
贺宸衷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呢,刚看到什么了?说来听听。”声音带着一些慵懒的意味,但是细听却能发现,他的每个字头发音都是对的。我小时候也是学过主持的,对声音这一方面比较敏感。
不愧是广播站的。
但真的是跟何老师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啊。我心里想。
不过他还怪有耐心。跟中午何老师对我的态度一样。这样一想,他们母子俩还是有一点相似之处的。
虽然身上还是带着一点痞子气质。等下,我是不是该回答他的问题了?我停顿的未免也太久了一点吧!我突然从神游状态中回来,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你先听我狡辩……啊不是不是你先听我解释!!”我没想到我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忙不迭找补,但贺宸衷已经绷不住了。嘴角微微往上扬,但又极力往下压制。
“我就看到……一个女生……来跟你说话……然后就跑了……”我绞尽脑汁,尽量让自己偷看的行径显得不那么偷鸡摸狗。
“其实我早发现了,你藏也不藏好点,你练习本都露外面了。”贺宸衷毫不留情面地戳穿我。
我讪讪地笑了下,同时在心里发誓以后再这么干我就不姓胡。
“我保证不说出去!我口风很严的,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这件事就绝对不会走漏风声!”
我这么说着,右手举出食指中指无名指,比出“对天发誓”的手势。
贺宸衷被我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逗笑了,“说的跟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他笑着,右手撑着玻璃,“其实说了也没关系。”
“?啊?”我被整的有些懵了,没关系?
那你一开始干嘛摆出一副我说出去就死定了的表情啊!
“她又不是冲我表白的,你想到哪里去了?”贺宸衷状似无辜地看着我,反倒是给我打的措手不及。
“不过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也没想到她会来的。”最后的话像是对他自己说的,我没听懂。
啊……原来不是表白啊。我心里居然有点小失望。
他最后一句话听上去颇有深意,感觉是个有故事的人,很符合我对他的刻板印象。
但我觉得我这个陌生人上去刨根问底不太好,于是最后也没有挖开这个话根子。
只对他再一次保证说,“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乱传的。”
“嗯。”他点点头,在我转过身之前又问了一句,“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人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评价我,还是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好惹的人,心里有些讶异。
我从没和这个类型的男生接触过,或者往大了说,我就没怎么和男生相处过,所以很多时候也不知道男生在想什么。总感觉他们和我不生活在一个次元。
但心里又不是很怕他,或许是没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吧。
“胡莘忆。”我慢吞吞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5班的。”
我说完就转身去办公室了,没有注意身后,贺宸衷默默目送着我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走廊。最后低声笑了一下,转身回到14班教室。
我敲敲门,走进办公室。还好,班主任不在,可以省去听长篇大论的片段。
我把检讨书轻轻放在桌上,又轻手轻脚地离开办公室。
我回班里,才想起来现在是自由活动课,教室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着这节课结束了就放学了,本想着忙里偷闲看下小说,但后来又想了想,还是拿出中午何老师给的习题,一道道钻研了起来。
何老师很会对症下药,给的几乎都是相同的类型题,好让我加深印象,不会很难,写的时候也不容易卡壳。总之和数学先生完成了一次比较愉快顺畅的交流。
呵,总有一天我会拿下你的!数学!我心里的小人阴阴地笑着。
我摩拳擦掌,想拿出今晚的作业,一道一道地对付了起来。
伴随着下课铃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