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学剑。”

清卜入门时以咒律入道，这并不罕见，罕见的是，一个以咒律入道的修者最后却当了剑修。

修者调动灵力有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方式就对应着不同的道，能一人修两道的极是少见，而师兄就是这样的旷世奇才。

清卜于当年桃树下初见师兄那一瞬，就以咒律入了道，悟道的速度就连师兄都比之不及。

在看到她强大的灵脉后，更是让一众剑修长老纷纷扼腕叹息。一众亲传弟子在惊叹之余，又有了几分安慰，只是修咒律，到底不如大师兄，说不定连那些剑修都比不过。

后来见清卜灵力暴动，放心之余又生了几分鄙夷，一个连灵力都无法控制好的废物，怎么配当清霖仙君的弟子。

不过不知何时他们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或许是见清卜以一道咒律破万千剑招，在宗门大比上大放光彩，或许是清卜在历练中故意灵力暴动一人引走魔物，又或许是咒律天赋卓绝的清卜竟去学了剑。

云铮坚定的声音与清卜的话音重叠:“所以，我想学剑。”

清卜还记得，那是她来宗门的第五个春天，没有桃花的春日里她握着最简陋的玄铁剑，沉重的剑坠得手腕不住下沉，她却一直没有松手。

“你以咒律入道，剑道于你不一定合适。”师兄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带情绪。

“我知道。”清卜仰起头，将铁剑提起，横在胸前。

“好，且等三日。”师兄转身离去，一去就是三日。

三日后的清晨，一把银白色的剑摆上了清卜院中的石桌。雕着花的剑鞘上带着春日的露水，触手时微凉，入手时又极轻，让清卜想起初见师兄时落在手心的桃花瓣。

剑下压着薄薄的纸笺，板正的楷书和师兄温柔又略带凌厉的面庞极似，上书:来浮华峰。

自此，浮华峰顶练剑的人多了一个。

夜间，一盏灯火悠悠亮着，暖黄色的烛光印上银白色剑鞘，清卜轻抚着剑身，指尖轻划过剑锋。

看着剑鞘上的雕花，她吞下到嘴边的名字。云铮的脸莫名浮上眼前，与师兄的脸重合又分离，是同一人吗？

清卜心神微动，剑锋割破她的指尖，鲜血自指尖滴落，砸在木桌上，留下暗红的印记。她把指尖按上木桌，那滴血在木桌上缓慢晕开，就像一朵在春日盛开的桃花。

或许血迹是不怎么像桃花的，但没关系，毕竟，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桃花了，或许桃花的样子她早已记不清 ，那么把血迹认成桃花也算情有可原。

她想着，所以今日看到云铮说话时落于桌上的花瓣，就答应了云铮的请求。或许浮华峰顶练剑的人可以不止一个。

但清卜最终还是让云铮在院中练剑，在院周布上咒律隔开。

她演着剑招，学着师兄当年教她的样子，声音与多年前的重叠:“此剑法剑意无情，却名‘春山’。取‘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之意。”

“第一式，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