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宣纸上,一个人衣衫半解地侧躺在书案上,看不清容貌。
青丝半掩他皓白如玉的肩头,一只宽大的手掌抚在他纤细精瘦的腰身。
江枫眠瞬间血压飙升,这画分明画的就是他和顾北辰分别前那荒唐的一夜。
窗外吹来一阵冷风,让江枫眠燥热的心消散不少。这人总是能轻易撩拨得他,在情海里浮浮沉沉。
画的左边还写着一行小字:一别数月,恨不能亲手丈量伊人衣带渐宽否,故作此画聊表相思。
末了画的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盼君回。
这人摆明了就是在怨自己这几日都不曾回信。
最近江枫眠一直忙着平衡各路关系,顾北辰的信也都是提醒他天凉加衣,或者记得用膳,有时候忙起来就不曾回复。
今晚这信怕是不回复不行了,否则不知道下次还会写些什么来撩拨他。
江枫眠望着窗外,晚风一起,院子里又落了满地的枯叶。
提笔在白色的宣纸上挥毫泼墨,一幅简单的秋山落叶图便在笔尖绽放。
画的落款处是一句:思念不重,如一座秋山的落叶。
又过了一月,漠北传来宋将军兵败潼关的消息,朝野震荡。
早朝时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将御案上的军报摔在地上:
“八万大军对漠北三万铁骑,居然也能败,还损伤了两万人马。你们给朕说说为什么?”
他原本想让宋夏领兵打个胜仗在军中立威,之后转战平南、西南,收取平南王和西南王手里的军权。
没曾料想刚出兵,就吃了败仗,再这样打下去,这支军队都未必能保得住。
可若这时候撤兵,岂不是承认自己用人不察?
兵部尚书上前道:“漠北铁骑骁勇善战,宋夏将军未曾与之对战,缺少经验。
而且我军远道而去,人马疲劳,不如退回潼关,稍做休整。”
“快过年了,士兵思家情重,不如休整几日过了除夕再做定夺?”
小皇帝看向下方,见江枫眠不曾说话,问:“江首辅意下如何?”
“两位大人说的很有道理,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还是静待时机吧。”江枫眠拢了拢袖子,答的中规中矩。
一场早朝在皇帝的怒骂中结束。
首辅府邸江枫眠看着前线传来的军情。
宋夏率军刚到潼关还没来得及休整,就被漠北王率军接连挑衅,少年将军心高气傲自然不服。
刚开始还愿意听老将骆宾劝阻,时间长了就觉得骆宾畏畏缩缩不堪重用。
于是亲自率军迎敌,不料中了漠北王的埋伏,损失了两万人马。
宋夏现在正发愁如何打一场胜仗,来平息皇帝的愤怒。
长安军军营里,顾北辰刚练完兵,正回营地里用早膳,就收到了宋夏兵败的消息。
司空衍问:“王爷,我们何时率兵去打漠北王?”
最近他们跟南疆、北厉、西凉都打了几场,赢了几战,也平了几局。
顾北辰有意拉长战线,因此并未发力打,大家伙都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酣畅淋漓的仗。
“等漠北王挫了宋夏的锐气再去,免得费力不讨好,还以为你是去跟他抢军功的。”
“是,王爷英明。”司空衍问,“王爷今日心情如何?”
“本王的心情如何,你难道不知道么?”顾北辰凉凉地白了司空衍一眼。
他严重怀疑这家伙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距离阿眠上次给自己回信,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段时间他都是看着那幅秋山落叶图以慰相思之情,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阿眠可真是狠心,自己去了十几封信了,他竟然一封信也不回。
一想到这个顾北辰就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人压在身下狠狠欺负一番,以报他不给自己回信之仇。
司空衍摸了摸鼻子,这阵子海东青都垂头丧气的,想来是没带回来回信。
若是有回信,那海东青早就在王爷营帐里横行霸道了。
既然王爷心情不好,正好可以叫王爷出去打猎散散心。
“王爷,左右战事僵持。不如找个机会出去打猎,这不是要过年了嘛!”
过年了自然得打点猎物,喜气洋洋地过个热闹的节。
顾北辰依旧翻着桌上的折子,没有出声。
“最近下了场雪,前几日末将看到有雪貂出没的痕迹,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