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司马光那边可就要轻松许多。
“防卫过当?此案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是防卫过当。”
在之前,许遵如实将整个案子全都移交给司马光,两人有过交流。
司马光了解过后,便道:“此不足以翻案啊。
方大田一案的判决,我暂不评价,但是此案不足以为阿云翻案。
因为此案恰恰证明方大田不但没有指使犯妇行凶,且还是反对犯妇这么做。”
许遵道:“我不这么看,此案至少可以证明阿云非心肠歹毒之人,她是被迫走到这一步的。
对方基于此,提出对阿云杀人动机的质疑,我觉得很有道理。
另外,对方还请来韦阿大这位新得证人,韦阿大本就是此案的受害者,光凭这一点,足以构成翻案的理由。”
司马光闻言,眉头一皱,道:“韦阿大作为受害者,却要为凶手作证,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许遵道:“故此我才允许重审此案。”
司马光又快速审视了一番供词,问道:“这上面并未写明韦阿大新得供词。”
许遵道:“关于这一点,对方不肯提供。”
司马光道:“为何?”
许遵道:“对方认为他们是弱势的一方,若是过早提供证据,怕会对他的证人造成伤害。”
“岂有此理。”
司马光道:“他凭什么这么认为?”
许遵自打做官以来,就不畏强权,直接道:“就凭他认为我们之前的判决不公。”
司马光瞟了眼许遵,抚须笑道:“罢了!罢了!公不公平,审过便知。”
许遵走后,王师元、齐恢、吕公著等朝中司法大佬便入得门来。
吕公著道:“如果许仲途没有把握,他是决计不会要求重审的。”
司马光点点头,道:“就目前来看,这里面就藏着两招。
其一,就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韦阿大的供词,如果韦阿大翻供,阿云就有可能脱罪。”
这一点他们也都想到了,但是他们认为,如果许遵这么做,那无疑是自取灭亡。
要比硬实力,许遵可是比不过他们的。
王师元问道:“其二又是什么?”
司马光道:“其二就是他们没有提供具体的证据,我猜测他们的证据,也并非是铁证。
如果事先就告知我们,很可能会被我们一一击破,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须隐藏。
故此他们事先并不告知,而目的是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不管他们出得是什么招,只要拿不出铁证来,就不可能为犯妇翻案。”
说到这里,他拿起方大田一案的卷宗,“不过这个张三,倒是令我感到有些诧异。
许仲途竟然会将如此重要的案子,交给一个珥笔之民,足见此人有过人之处。”
司马光突然眉头一皱,看着卷宗,低声念道:“张三?”
由于许遵提供的证据,少之又少,几乎没有,这只是一门交易,故此司马光他们也没啥可准备的。
司马光也不想拖下去,他心里明白,对方就是搭建好一个擂台,孰是孰非,打过才知道。
他马上就以审刑院的名义,重审此案。
这审刑院就专门为监督大理寺而设。
只有审刑院可以复查大理寺的判决,并且司马光还邀请与此案有关的所有官员前来听审,包括王安石。
其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要一锤定音。
别到时又纠缠不清。
公审之日。
此案几乎席卷了整个朝廷,今日朝中大佬们几乎都来听审。
左边是以王安石为首的支持派,而右边全都是以司马光为首的反对派。
其实目前还只是理念之争,并没有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但是这从座位安排上来看,朝廷已经有些分裂的苗头。
那许遵本还想置身事外,可是一看,要想置身事外,只能坐门口。
没有办法,只能坐在王安石那边,至少他们的法制思想还是非常像似。
但也由此可见,这场公审就已经是法制最后得倔强。
如果无法决出胜负,就只剩下权力之争。
司马光来到主审官的位子上,坐下之后,习惯性拿起惊堂木来。
刚准备拍吸取,一看下面全是大佬,这能镇得住谁啊!
索性又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