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声。
“稻妻想要染指璃月,便已经下作到需要拿一个孩子来当牺牲品了么?!!”
似乎是这一刻,魈已经把很多事情梳理了个通透。
这几乎是一个无可避免的死局。
因为此刻开始,祸斗便已经是如一个会走动的活阵一般无时无刻都可能给璃月带来灾祸。
若是魈不去捣毁那位于无妄坡的阵眼,那日渐被破坏的阴阳往生路便会在最终彻底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那结果是璃月无法承受的。
若是无妄坡不复存在,璃月境内亡去的生灵将无法被引渡黄泉得以往生。
经年累月过后,璃月的降生人口将会彻底断绝,游魂野鬼游荡遍地,而使璃月成为鬼蜮。
甚至若是让祸斗在未来某天被谁引去无妄坡,与那狐狸雕像碰了一面。
那恐怕累积多时的那些煞气将会在那瞬间彻底将祸斗杀死,让他变成一个只懂得疯狂屠戮一切生灵的祸害,直至他力竭身死。
因为单以人偶的身份,祸斗属于稻妻,就像稻妻是做出一颗外貌天真无邪的炸弹,指派他来到璃月让他用无比乖巧听话的模样在璃月落了足。
而想要避免那日后随时可能出现的灾厄,唯一的做法便是彻底捣毁阵眼,也就是驱赶亦或是杀死那终将会引爆的炸弹。
偏偏此刻这无时无刻都在汲取煞气的阵眼,却是璃月港已然视为珍宝的小祸斗,要他死在璃月的手中已经是一件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让魈彻底感到内心如坠冰窟的事情是,此刻恐怕不仅仅是璃月境内的煞气会逐渐撕毁祸斗的心智。
甚至连同稻妻境内积压的业障,都早晚有一天会降临到那幼小的孩子身上而促进他被引爆的过程,在为恶璃月的同时让稻妻境内业障的压力挥之一空。
待到祸斗彻底失控的那一刻,连魈都无法想象的业障将会趋势他带着恐怖的恨火与痛苦如野兽般凭着本能摧毁璃月。
而稻妻这样的做法,完全已经是早早就如同让双方都默认且接受的交易,不会惊动天理执政者的注视,这叵测的居心太过毒辣。
因为祸斗的身份此刻已经是璃月高层人尽皆知的了,而他被稻妻驱逐出境的事实亦是早已明朗,璃月不顾前尘将他接下,便正是接受了这不公平的交易。
如同一张分明字字都写着恶意的契约,璃月偏的就举国上下都乐意接应,甚至就放着祸斗一天天长大,看着炸弹的引线一天天燃减而置之不理。
若是以此为理由让璃月去报复稻妻,恐怕天理的目光一旦注视而下,这璃月境内可就真的是寸草不生了,这是连钟离都无法阻拦的横祸。
“小师弟……帝君大人,您得救他……”
魈颤抖着低垂下头,不甘的怒火凝成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
“我恨……究竟是谁的居心如此毒辣,当真不怕遭了天谴么?”
他身为护法夜叉的职责便是祓除灾厄,换作平时在得知那恐怖的后果之后自然已经毫不犹豫地举枪去镇压杀伐。
但他真的不能做到对那始终崇拜爱戴着自己的乖巧小师弟动手,无法承受他那可能到最后临死时仍是于不解中带着悲痛的稚嫩目光。
这要比千千万万年的业障打压还要恐怖,只怕若是他真的为了璃月这么做了,往后璃月境内便再无护法夜叉的存在,再无他了。
蓦地,魈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谁轻轻拍了拍。
他眼角带着恍惚的泪水回过头,只看见钟离那柔和的目光依旧。
“……如此么,若是稻妻自始至终都未曾把斗儿当做人来对待,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钟离深深吸了口气,那金黄如琥珀颜色的眼眸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不必忧心,斗儿此刻已然身无大碍,他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他轻轻拭去魈那已经数千年未曾流落过的泪水,此刻身上的气息亦是节节攀升。
“这尘世闲游之事往后我不再想了,璃月的岩神还未老去,我言而有信。”
“我一直在劝斗儿向善……不忍他用那般本是无暇的善心去沾染罪恶与鲜血,想来这果然是过于理想,过于愚笨幼稚了。”
那压抑着狂怒的声音仍是沉稳,在他蓦然察觉到祸斗身上突增的业障时,内心的惊愕丝毫不异于此刻不甘至极的魈。
闻言,魈只是抬起头,那伤感的眸光在下一刻又化为以往的凌冽。
“三眼五显仙人——魈,谨听帝君之召,愿身于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