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此刻,紧握在祸斗手中的降灾在顷刻之间就被雷霆凝成了一道紫光。
如同浓烈着凝聚满危险无比的紫芒被他攥在掌心,归鞘攥紧。
「空想的一刀」
这一瞬间,狼王的身体就这么定格在了原地,毫不犹豫地凭着本能那般,这攀附在安德留斯身上的虚幻狼兽王就像是疲于奔命般向着天穹飞远。
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间,奔狼领的这片祭坛连同远方天穹都蓦然一分为二,旷野外往下莫约数十米之深都溅起深深的沟壑。
下一刻那被平分成两半的沟壑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般,震撼无比地形成峡间。
雷霆乍惊,一分为二的是天边那遮盖住朦胧月光的诅咒阴霾。
那位于中心处的金黄狼兽身影,魂飞魄散般崩裂成雾气在无声中飘远。
灵魂的悲鸣分明如此凄厉,又在一片翻卷紫色雷霆的氤氲中悄无声息地归于寂静,辗转间周遭的空间似乎骤然破碎开来。
芭芭拉在这掀起的狂风中下意识地躲藏在了那渐渐散去的雷光狐面后边,又在望见祸斗失去意识的身形向着这里倒悬飞来的那瞬间,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她用最柔软的怀抱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那浑身沾满血污的祸斗,与他一齐落到了不远处的墙壁处磕碰了一遭后才终于停下。
这一刻仿佛就像是一处异常地脉的破碎,祭坛中央的光影瞬息磨灭。
那被一分为二的祭坛就好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战斗一般,恢复成了最初模样。
远方的沟壑与天穹也平复如初,原来方才那并非是货真价实的现实。
继而芭芭拉喘息着,低垂下头看着那躺在自己怀抱里的祸斗。
她轻轻笑着,调动着终于可以感受到的水元素一点点地为对方治疗。
尽管现在的她还很虚弱,但是她知道对方已经在比自己更虚弱的时候捍卫了自己的一切,所以这一刻她也愿意拼尽一切照顾着对方。
“你太过分了,祸斗……”
芭芭拉看着祸斗那精致的脸庞,因为对方渐渐变得平缓的呼吸而松了口气。
可她口中喃喃的话语,却分明也带着她的泪花稍显甜美地洋溢。
“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但大概对方距离自己真的很遥远,很遥远吧。
……
梦境的这一处角落,却是如此寂静。
国崩面无表情地缓缓走到了祸斗面前,低头静静看着他。
“你输了,在最后关头忽然像个木头般一动不动……也是对我的蔑视么?”
他半蹲下身子,用血肉模糊的手掌挑起了对方的下颚。
而此刻的祸斗手脚都已经尽断耷拉在身旁,再无抵抗之力,只是抬起头用几乎涣散的钴蓝色眼眸平静无比地看着他,看着眼前分不明是过去还是将来的自己。
“……也许是吧,但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祸斗轻轻咳嗽出了斑驳鲜血,呼吸都已经急促。
“国崩,其实最后一刻你留手了吧……甚至还帮我把那头狼也教训了一顿……”
“……控制这片意识空间的钥匙,在哪?!”
国崩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看着自己渐渐消散的身影。
他伸出了手毫不犹豫地撕扯开了对方沾满血污的衣服,想要摸索出那个分明十分重要的狐狸面具,可是过了半晌之后他都没有发现那面具的踪迹。
就这么沉默着,只是就这么半蹲着静静看着对方。
许久过后,祸斗才有力气抬望起复杂眸光望着眼前的国崩,又摇了摇头惨然微笑着。
“你是在找那个面具吗……不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
“……国崩,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他沙哑的声音渐渐微弱,仿佛这份意识也要淡去。
“梦里有个蠢笨得像是傻瓜的我,他向我证明了他也能耀眼得像是阳光……”
“他……完善了这一刀……你看见了吗,所以我把他替我找到的善良当作了我的面具。”
“所以,你要找的面具就是我本身,现在由我替他做未竟的梦……有天他会替我回家……对了,我们在璃月港那儿……有家了。”
说到这里时他神智涣散着傻傻笑了,眼泪悄然无声地从眼眶流落。
真的好悲哀啊……家这个字眼,因为他知道他的灵魂穷尽一切都一直在渴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