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显礼节的笑意。
“那么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舞调名为抗争,他注定要与对方争执一番皆是不肯退让的决心。
只有他清楚,傀儡谣本就是稻妻御前起舞的某种失传舞蹈,只是在经历了某些不可探究的事情之后才渐变成了沙场上的杀人技。
比起观赏性,大概是可以与劳伦斯家族的贵族舞同台共映的吧。
一语既出,几乎整个赛场的所有人都一时半会难以从这正式无比的邀舞请求与少年那骨子里由衷的华贵气质中回过神来,无论男女都因此微微有些泛红脸颊。
诺艾尔捂着发烫的脸支吾着不敢出声,心跳得真的很快很快。
身旁的芭芭拉亦是十指紧攥着放在胸前,眼底无以言表着那份羡慕。
坐在观众席上的空亦是感到呼吸有几分急促,坐在他怀里的派蒙更是已经满眼发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暗暗叫好,心底的期待已经溢出满怀。
闻言,优菈似乎微微愣了片刻。
这好像是她这一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向她邀舞,不顾及任何家族势力的沉重、也不在意世俗尘埃的眼光,满眼都只有都次诚挚珍惜的期待。’
她得体万分地轻轻点了点头,继而遥遥对应着把手底的西风剑轻轻托起,端庄得如同任由对方执过她的手掌一般。
“这同样是我的荣幸,我会珍惜这段共赏的时光。”
声音落下时,两人的身影已然如鬼魅般瞬息迫近。
唯有这场比赛分明没有任何开幕的擂鼓声响,而是以醒目清脆的刀剑碰撞声象征着比试的开始,那探戈的剑锋游移着擦出的节拍与音符如此透彻。
那一刻全场观众们的眼睛不约而同已是圆睁,应着何其激烈的冲击。
这分明就是在寸步不让的搏斗,却又分明典雅得像是舞蹈。
舞台上恒古雷光交织着傲然冰霜翩然乍现,构筑成了舞台绚烂的灯光。
优菈眸光迷离地攥紧手底的西风剑,那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缱绻着胜雪寒芒,一如傲然雪花旋转在寂寞的边缘,任着眼前的少年牵引。
那如浪花般蔚蓝的发丝流连于微末霜华底,牵引他的步伐。
这一刻她仿佛将自己的全世界都投入到这交锋的清脆韵律中。
全场的观众几乎都听到了灵魂的声音,因她宛若不屈的舞动。
她像一只悲傲的雀鸟,在将身躯辗转缠绵着发出悦耳长啼。
蓦然间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
从指尖滚烫起的温度是祸斗眸底温柔的模样。
穿插翻飞翩然若花瓣般的暗铁剑勾勒起霜华氤氲,又在下一刻任那指尖雷光消透了那份纯白柔弱。
那如晚幕般淡紫的眼眸错落于微光的留恋,映亮她的脸颊。
这一秒他已然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洒落到这索取的由衷贪婪里。
全场的观众几乎都望见了心底的思涵,因他宛若不休的沉溺。
他像一幕别章的花枝,在让露水浸透结痂着因破晓而歌唱。
刹那间一道泪花从他左手指尖碎到肩膀,又从肩膀碎到右手指尖。
祸斗浅笑着用泛红着眼眶看着优菈眼底倔强的泪水。
他心疼,但是这一刻两人彼此手底的长剑都攥得这般紧,疯狂交错的华章一起又一落谁也不愿后退半步地以灵魂探戈着。
那应接不暇的雷光与霜华几乎是从舞台的边缘分分合合一直错落着溅碎了悲鸣的长空,不时急如雨下而又婉转成雨底冰花的交锋实在过于震撼。
观众席上,那全场观众几乎都无法把视线移开更不敢眨眼错过每处细节。
几乎都听见了自己的心在琴弦上几度绷紧又松弛,弹出的是如何惊骇的曲调。
一声长鸣,清脆刺耳。
霜华与雷光渐渐消弭,舞台谢幕的终章清脆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西风剑断裂的剑锋翻飞着扎落到舞台下,不屈不甘地还在鸣颤。
祸斗轻轻喘息着,把手底伤痕累累的暗铁剑抛落到身旁。
他轻揽着优菈那因脱力而终于软倒的细腰,几近是将她揽入怀抱却又保持着十分礼貌的距离,那双变回钴蓝色的眼眸只是落寞地看着她脸上流下的泪水。
“但是,我的痛苦在你之上,美丽的小姐。”
他翻出手帕轻轻擦拭去对方脸上的泪痕,以最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