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
这个不断出现在她梦境中的人,每次他的出现,总会伴随着海水的袭来,海水是她的噩梦,江君棠第一次对谢逢有了厌恶的情绪。
临近开学的时候,周殷把她送到车站。
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极了她刚来时候的,一转眼,她又要离开了。
周殷说:“到了那儿别忘了给我写信。”
江君棠就笑了,打趣着:“怎么?还害怕我忘掉你啊?不会的,放心吧。”
周殷欲言又止,哑然笑笑。
他不可否认自己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不能说,周殷很明白,他是绝对不能跟江君棠牵扯上关系的,她聪慧有脑子,她有大好的前程。
可他,兴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很多次,周殷的手抬起想靠近,但都被内心的某种隔阂驱使着退却回去。
直至江君棠离开。
周殷目送着她走了一段距离,最后躲在一个旁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缓缓蹲下身子。
他的脸色煞白,身体不断战栗着。
周殷颤抖着双手从衣袋里拿出一块毛巾,费尽了力气塞进自己的嘴里。
然后,他使自己蜷缩起来。
可这一次的发病和以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好像马上就要蹦出来一样。
周殷觉得自己撑不过去了,但他必须得回家。
于是在车站内,就有了靠着墙,一点点挪动,这样的一个身影。
“领导,您可终于到了!”
周殷听到不远处,可能正在进行什么欢迎仪式,周围人把那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应该又是某位领导过来视察工作了,动静还不小呢。
人流已经拥挤起来,这让本就难受的周殷更为窒息。
他找了个地方,蹲坐下来,捂着心口静静看着不远处的喧闹。
来工作的任飞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刚一下车,就被同单位的一些人给围住了,他们早就听说上面要下来一位大领导,据说很有背景。
而且他年轻有为,前不久,他刚破了一桩十多年的奇案,也因此轰动全国。
恰好这时候上面要组建刑警大队,就把这位领导给调到了这边工作,所以局里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这一天,不管是刚入队的还是工作好些年的,都过来看看。
任飞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来之前师父就跟他说,叫他做事小心,不要被人盯上,可他还只是刚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能让人不盯上。
人群中,走出一个严肃的老头。
任飞想这应该是单位里的某个领导,他刚想打招呼,只见这个人咧嘴冲他一乐,与黝黑的皮肤形成对比。
“您好。”任飞毕恭毕敬地说。
老头笑笑,“早听你爸说过你,那么多年的案子都能破,年轻有为,了不起啊!”
“您言重了。”
任飞一听到父亲的这个字眼,也顿时明白。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走到哪里都有人于父亲的面子从而待他很不错,至于那些人究竟怎么样,任飞心里也是明白的。
突然,任飞的视线一转,转到了另一边。
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的人,捂着胸口蹲在那里,很痛苦的样子,任飞径直走过去。
“领导,领导!你去哪儿啊领导!”
跟随他一起过来的也跟着过去。
任飞走到周殷的旁边,似乎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万分关切,“你没事吧?”
周殷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地板,一股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量将他锢在了那里,喉咙似乎被扼住,痛得让人窒息。
最后任飞送他去了医院。
周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条微微压开的门缝,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掀开被子,费力撑起身体,向门口走去,他现在每走一步身体都像是要散架一般。
周殷看到门外,医生在与一个陌生男人议论他的病情。
“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我们只能初步诊断他的癫痫病,至于其他的,我们还得再观察观察,还是尽快联系他的家属吧。”
“好,那就谢谢你了。”
周殷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捕捉到两个关键的字眼:癫痫。
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