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并不太快,最初海面上升腾起100多米高的浓烟,海面翻滚,一座小山缓缓升起。小山的头是红色,红色岩浆奔泄向海面,把鱼、贝、虾裹入其中。小山越来越高,海水消失,就有了云朵山。”
“这化石不值钱。”管广海轻轻地说。
“以后,可以做个化石采集乐园,一定有很多城里人喜欢。宣传词我都想好了,把古老的海带回家。”
手机响起,是老孟的。
“李李雅群快生了,在家里大喊大叫,越漫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找到人帮忙吗?”
管承志说:”别慌,老孟。我给你找人帮忙。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两个多小时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
“越漫又哭,又笑,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他大概还沉浸中兴奋吧。”
“当然啦,”管承志说,“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我见过别人有这种情况,但像越漫这样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别着急,老孟,生孩子这事,比你想象的时间要长。你先送他们去县医院,我和你嫂子随后就到。这事得有个女人才行。”
下午2点42分李李雅群进了产房。
管承志和老孟在产房外聊起了天。管承志说:“你觉得弟妹怎么样?”
李李雅群进产房10分钟左右,医生先出来了。对丽娟说:“骨缝才开两指,还得再痛会。先让她回病房吧。”这时看到,越漫扶着面无表情李李雅群朝病房走去。管承志示意丽娟跟着进去。
新装修的县医院病房,非常寂静,白色墙面在白色的LED灯下几乎有点白森森的。窗帘都放了下来。
从外面秋天黄色光线照射的地方进来,病房里的白让人觉得冷。丽娟放下她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走到床前,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地板干干净净,墙面干干净净,床单干干净净。
床头上有各种按键。
床对面有一块电视机。
李李雅群脸埋在被子里,越漫坐在她旁边。他抬起头,无神的张望。
丽娟说:“干嘛不拉开窗帘呢?”
越漫用嘶哑的声音说:“她不喜欢光线,刺的眼睛痛。”
“房间要以自然光,这样对她好,”她说,“她可以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忍受疼痛一阵高过一阵。温暖的光可以缓解疼痛。”她走到窗前,正要拉开,越漫上前拦住。
“别动。她会痛的,”他恶狠狠地说。
丽娟转过身,面对着他。“我知道,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也理解现在李李雅群的感受。我这样做是为了她看,听我的。”她说完,拉开窗帘,让下午金黄色的阳光洒进来。“关上灯,自然光就好,”她接着说。
李李雅群在床上轻轻哼了一声,越漫赶紧过去。“是不是又开始疼了,一会儿就会好的。”
“越漫,”她坚硬地说,“我想和李李单独聊两句,你出去一会儿。”
“我不能出去,我要陪着李李。”
丽娟说:“我现在最好听我的,我是女人,我懂女人现在的感受,也知道她现在最需要什么。一会儿就好。”
越漫终于出去了。直到现在,丽娟才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的眼睛里不是饱含疼痛,而是一种恨。毫无理由的,要将人杀死的一种恨。
“会一次比一次痛的。羊水破了多久了?”
李李雅群用怀着恨意的眼睛瞪着他,上下牙齿狠狠咬在一起。她没有回答。
“挺好的呀,”老孟说。“你知道,像我这样不问世事的人,由于缺少社交活动,察人观色的能力已经退化消失了。”
“一个人的直觉永远不会消失,只是每个人的直觉不一样而已。”
“我把我想法讲出来,你不会认为我胡说八道吧?”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自己觉得总是怪怪的。”
“我想我也有这种感觉,”老孟说,他笑了。“她特别安静,安静的吓人。她经常安静的走过我身边,有时会突然发现她就站在你身后。”
“你觉得她像幽灵吗?”
“我见过女人生孩子前的样子,有人会嚎啕大哭,有人声嘶力竭大叫。她不一样,她的喊叫有点兴奋,就好像马上脱离困境的兴奋。我不应该说这些的。”
“今天天气不错!”管承志说。“改天,来我们家聊聊吧,我小儿子明年高考,请你给帮帮忙。”
“好,忙完这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