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胃里轻轻搅动,升腾起的迷幻之力向上钻入她的大脑。兴奋,激动,开心,无所畏惧,她什么也不害怕了。
这正是她最担心事情,却已经开始发生了,起初的一点点的酒精是诱惑,现在已经晚了。
也或许是伪装太久,太累,借这个机会发泄出来。也或许是酒精将一会儿所有的防备全部冲掉。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女王,她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过往所有惧怕的东西都被酒冲走了。
她的声音冰冷,尖利。
她那两个眼睛闪现着斗志。
她主动挑战。“妈妈,你喝的太少了。你看我都干了。”她举着杯子盯着凤姐。
凤姐格格笑着说:“欺负,我年纪大了,老了。”
“你不老,妈妈。”
凤姐说:“我年轻的时候,这点算什么。连干两杯都没事。”
“我想瞧瞧。”李李雅群用迷离的语气说。
比赛开始后,谁都不想输,比赛开始时,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赢。瓶子里的酒越来越少,两个的话越来越多。
凤姐哈哈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你是知道我是怎么起家的吗——我从来没给别人讲过——你一定不会相信。”
李李雅群也哈哈笑起来,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说:“哈哈,年轻,我年轻的时候——我也——我也做过许多有趣的事。”
“你?你说你从小也是坏蛋——坏透的那种——和别人不一样?”
“哈哈,对,就是坏透的那种——哈哈,就是坏。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她声音尖哑,像一把钝锯来回锯木头。“
这声音穿透凤姐的耳膜,钻进她的大脑,令她八分醉意醒了两分。她直直盯着李李雅群看了一会儿。”你变了,“她说,”大概是灯光的原因吧。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能让人说出真心话的也许只有酒精。
能让人爆发本性的也许只有酒精。
能让人失去理性的也许只有酒精。
能让人彻底疯狂的也许只有酒精。
“小雅,咱们要过好日子。过很好的日子,去巴黎,去日本,去新西兰,咱们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为什么不行,小雅?你不知道。我有很多钱。够我们花一辈子的。”
“咱们还会有更多。”
凤姐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小雅会拒绝,那是她梦想的生活,也是姑娘们梦想的生活,自己现在酒虽然醒了几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如海水一样涨了起来。“干嘛不现在去呢,不要干了。你不能在这干活了。这个地方我们卖给别人。”
“不。”
“你对我说‘不‘?——什么意思——你怎么啦。“
”我们可以赚更多的。”
“我不喜欢你这种口气,小雅。你喝多了吗?还有酒吗?”
“有,还有一点。”凤姐碰了挑战,她想用酒压一压。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自己一直追求的生活,有人说不。难道是自己老了,还是碰上了一个白痴。她从小雅的语气中感受到绝决的拒绝。这让她感觉不安,一个拒绝诱惑的人在她眼里不值得信任。她开始怀疑以前自己的判断,“或许是我喝了呢。”她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很准的直觉。
凤姐带着哭腔说:“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咱们要去过美好的生活呀!你这是干吗?”
李李雅群从她手里一把夺过酒瓶。
把酒全部倒入嘴里,用手背一抹,然后把瓶子咣扔在地上。灯光下她的脸棱角分明,眼睛闪着光。她咧开抹鲜红口红的小嘴,露出两个小而尖的牙齿。
她轻声笑了一声。“凤——姐,小凤——,我来教你怎么多赚钱。我们得多找一些人来,你对来的人审查太严格。只要愿意来做的,都让他们来。值100的,我们就给他找100的顾客。值10000的,我们就给他找10000的顾客。只要有人,不愁有顾客。咱们现在人太小了。亲爱的小凤。”
凤姐看着灯下的小雅,有些不解地说:“小雅,你喝多了,醉了。这是我的店,我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有钱,为什么不赚呢。咱们做这行不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吗?有了钱,男人们也得听我们的。”
“你醉了,和以前那样和我说话好吗。”
“哈哈,哈哈,你这让人恶心的肥猪。你硬要我喝,现在又不让。我是你亲爱的小棉袄,要去和你巴黎。你配穿那样的衣服吗?你知道吧。我的主顾越